無言者緊盯著伯洛戈的心臟,這一擊已突進至了伯洛戈的胸口,至於落下的怨咬,在它將要劈開無言者的頭顱時,另一隻手臂從後方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漆黑的劍鋒。

又一名無言者加入了戰鬥,以血肉之軀阻撓著怨咬的劈下,他的手掌在接觸的瞬間就被切碎,僅僅能將怨咬的揮下推遲幾秒而已,但這幾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光鑄的匕首已來到了伯洛戈的胸口,就在無言者以為自己要擊穿伯洛戈的胸膛時,一股濃烈的血氣泛起,伯洛戈抬起了另一隻手,他攤開掌心,一道猩紅的傷口從手掌中開裂。

傷口之下溢位的鮮血劇烈蠕動,伯洛戈的血液沸騰了般,它們汩汩地流了出來,卻未墜落地面,而是伴隨著伯洛戈的握拳,在他的掌心凝結成一把血色的利刃,熱氣騰騰。

血鑄的劍刃,其中蘊含滿了伯洛戈自身的以太,附著上那並不完美的以太刀劍,血色的劍光大漲,與匕首對撞在了一起,針鋒相對。

激烈的交鋒後,所有的光芒忽然暗了下去,只剩下一抹猩紅的、宛如彗星般的光軌掠過黑暗。

秘能·統轄敕令。

光耀的匕首崩潰,血刃將其完全吞沒,進而令無言者的以太失控。

無言者以為伯洛戈的以太量,此時應該趨近於枯竭了才對,隨即那些崩潰失控的以太像是受到了召喚般,紛紛倒灌進伯洛戈的體內,枯竭的以太再次充盈了起來。

不止是這些失控的以太,無言者體表的紋路劇烈地閃滅起來,血刃越過潰散的以太,迅速延伸,一擊命中了無言者的胸膛,也貫穿了他的矩魂臨界。

無言者抬起頭,宛如惡鬼般的眼神映入眼中。

莫大的空虛感填滿了無言者的胸膛,這感覺猶如躁噬症發作一樣,存在於靈魂深處的巨大空洞肆意吞食。

矩魂臨界內的以太被伯洛戈榨取抽離,血刃引起了猶如虹吸般的效應,轉瞬間將無言者體內的以太吞食殆盡,他的身體開始乾癟,鍊金矩陣的輝光迅速黯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伯洛戈虛弱下來的以太反應,再度高亢了起來。

加護·吮魂篡魄。

伯洛戈吐出一口濁氣,血刃混合起無言者體內的鮮血,化作猩紅的枝條,撐破了無言者的身體,將他撕成了碎片,而那些跟在後方的無言者們,他們再一次面對起了巔峰狀態的伯洛戈。

這一次伯洛戈毫不留手,剛剛掠奪而來的以太,被他全部揮灑出去,血色的枝條再度延伸,像是瘋長的猩紅荊棘,於黑暗裡留下密佈排列的紅色大網。

它是如此地鋒利,在走廊內橫衝直撞,如同揮砍出的無數劍刃,精準地命中了每一位無言者,以太屏障能抵禦前幾輪攻擊,但隨著伯洛戈以太逐漸突破互斥,攻勢波次的增加,無言者們的身上開始出現些許劃傷。

劃開的細小傷口裡,血液一併沸騰蠕動,像是種下了一枚猩紅之種般,協助伯洛戈越過了矩魂臨界的防線,悄無聲息地在矩魂臨界上鑿出微小的縫隙。

引爆。

瞬息間,諸多的血刃破體而出,像是從體內生長盛放的血色之花,殺死無言者的同時,再配合加護·吮魂篡魄將,他們的以太被吞食一空,如同以身體為養料,支撐起了花海的盛開。

猶如死神過境,從屍體裡抽取出待審的靈魂。

伯洛戈以戰養戰,大步向前,反過來壓制住了無言者們,直到他們死傷無數,直到屍橫遍野,直到守壘者的以太反應轟鳴而至。

帕爾默站在伯洛戈的身後,一臉呆滯地望著那道完全被鮮血與屍骸覆蓋的恐怖走廊。

屍堆之後,無言者踏過黏膩的鮮血,與伯洛戈對峙著,伯洛戈沒有絲毫的鬆懈,他明白最艱難的戰鬥才剛剛到來。

周遭的以太狂湧,沒有絲毫預兆,一道高濃度以太鑄就的雷霆掠過伯洛戈的身邊,擊碎了一路的岩石,還在伯洛戈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劃傷。

伯洛戈面不改色地注視著無言者,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面對守壘者階位的無言者了,過度的壓力之中,伯洛戈居然產生了隱隱的興奮感。

劍拔弩張的極限之際,無言者忽然解除了戰鬥姿態,身上的以太衰減了下去,像是放棄與伯洛戈廝殺了般。

正當伯洛戈困惑不止時,清晰的腳步聲從死寂的走廊裡傳來,聲音越來越近,與此同時伯洛戈腹部的臍帶也變得越發真實,彷彿將要具現化了般。

無言者讓開了位置,露出了那道正緩緩走來的黑袍身影,以及那張幾乎刻進伯洛戈靈魂之中的白銀面具。

越過鮮血與屍骸,影王朝著伯洛戈的大步而來,赴約這注定的相會,命運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