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在白天行動,你跟不上她。”

“所以我當夜就向她告知了我的身份,一位不死的夜族。”

“她的反應如何?”

“驚訝,但也僅僅是驚訝了,一路上她見到過很多怪事,為此她很容易地接受了我的存在。”

瑟雷懷念那段時光,夢裡他曾無數次回到那場旅途中。

“她對我講述路上的種種奇聞軼事,而我講對她講述我百年的經歷。”

艾繆認真地聽了起來,瑟雷是個風流成性的人渣,沒有人能拴住他的心,但從瑟雷的言語裡,艾繆能感受到,那個女人短暫地征服了瑟雷。

她很好奇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許多人都愛過我,我也愛過她們。”

“你那不是愛,”艾繆搖搖頭,“這更像是主人對待寵物的關係。”

“可能吧,至少也算是愛意的一種吧。”

瑟雷記得伯洛戈也這樣評價過自己,這麼看來,他和艾繆相似度還蠻高的。

“隨著旅途的進行,我們變得越發密切……通常我想要征服一個女人,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一個星期不得手的話,我就會主動離開。”

“聽起來可真人渣啊。”

“哈哈,怎麼說呢?我那時的心態和現在截然不同。”

“講講。”

“我覺得我是遠高貴於人類的存在,我是頭惡狼,人類對我而言,就像小綿羊一樣,”瑟雷無所謂道,“狼吃羊,很正常的事,不是嗎?我或許會對一些小綿羊產生愛意,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是主人與寵物之間,並不平等,高高在上的。”

“繼續。”

瑟雷接著說道,“我和她同行了幾個月,我沒能得手,也沒有主動離開,那時起,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變化,這種變化令我感到有些恐懼,畢竟這幾百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突然一天,發現自己被一頭小綿羊牽著走了,這太可怕了。”

“然後……然後有一天我問她,你愛我嗎?”

瑟雷與艾繆對視在了一起,艾繆完全被瑟雷的故事吸引住了,她沒有出聲打斷,而是期待瑟雷之後的話。

“她說我是個有趣的人、可惡的人、有些古怪的人。

她還說我是個可憐的人。”

瑟雷沉默了下來,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他的言語裡帶起了陣陣酒氣,明明很清醒,言語卻帶著一股醉鬼的感覺。

“我以為她要拒絕我了,結果她說她愛我。”

瑟雷想了想,“這太古怪了。”

艾繆說,“你開始模湖這段關係,你想從她口中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桉,最好是她不愛你,這樣你就有理由從這模湖的關係裡抽身而出,去狩獵下一個目標。”

“是這樣的,不知不覺中我受到了她的影響,這令我惶恐不已,”瑟雷說,“但我沒想到,她居然說她愛我,我接著問她,我從她身上感受不到愛意,除了普通的交流外,我們就像以往那樣,旅行、冒險。”

瑟雷想了想又補充道,“有了我之後,她的旅行順利了很多。”

“她是怎麼回答的?”

瑟雷猶豫了一下,即便過了這麼多年,瑟雷依舊記得她說過的話,像是烙印一樣,刻進了瑟雷的腦海裡。

“她說,她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抓不住我的,與其苦苦哀求,不如一開始就給我自由。

她愛我,但她不想抓住我。”

瑟雷與艾繆都陷入了沉默,周圍的交談聲不斷,帕爾默那破嗓子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為瑟雷的回憶增添了幾抹荒誕感。

“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回答這樣的話,”瑟雷苦笑道,“我遇到的每個人,都試圖抓住我,只有她。

她說我就像風,人是抓不住風的,你得讓它離開,如果它願意回來,那麼它就屬於你了。”

“我離開了,我對我的變化產生了恐懼,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走了很遠的路,遊蕩了幾年,某一日,我再次遇到了她,我們互相聊了聊這幾年的經歷,接著她又離開了,她甚至沒有和我告別。”

“我追了上去,問為什麼不辭而別,她說只要沒說再見,就總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