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設想,在她融入眾者後,窮舉法的推算將會得到進一步的最佳化,將變數對局勢的影響無限減小,乃至徹底抹除。”

耐薩尼爾努力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當然,一切都被打亂了。”

“錫林入侵時,我們出動了數位榮光者,但那些榮光者已經是上個時代的舊產物了,同樣是榮光者,因鍊金矩陣的先程序度不同,他們僅僅是勉強抵禦錫林而已。”

他開玩笑道,“就像騎兵向著坦克群衝鋒。”

“錫林不急於殺死他們,而是大肆破壞墾室,這裡可是我們的基石,戰鬥持續的越久,對我們的傷害越大,比較之下,榮光者反而是廉價的。”

伯洛戈喃喃道,“他們已經落後了。”

“對,就是這樣,”耐薩尼爾說,“我一直覺得,沒必要將凝華者看做人類,我們真正的本質是武器,一個隨著技術不斷迭代的武器。

從石頭、棍棒、長矛、鐵劍、火槍,逐漸演變到重炮、坦克、轟炸機。

我們可以失去這些落後的武器,但不能失去研發武器的工廠,那無疑會打斷我們通往未來的路。”

耐薩尼爾深呼吸,“那時我是秩序局最新晉的榮光者,也具備著最先進的鍊金矩陣,但我當時並不在秩序局內。”

“你在哪?”

“狹間諸國。”

耐薩尼爾眯起了眼睛,“我們從眾者的推算裡,得到了遇襲的可能,但我沒想到過,會是錫林率隊大規模入侵。

像是有人引導錫林前進一樣,他完全繞開了我在狹間諸國內部署的力量,當我得到訊息時,戰鬥已經爆發了。”

“我試著透過瞭望高塔返回墾室,但榮光者引起的高濃度以太,擾亂了整個墾室,他們需要時間令以太平穩下來,這樣我才能穿過曲徑。

為了給我爭取時間,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伯洛戈已經能想象到她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在那絕境之下,唯一能逆轉局面的,只剩下了無所不能、又處處受到限制的魔鬼。

“她成為了貝爾芬格的選中者,可依舊沒能戰勝錫林,她在強權下奄奄一息,而我在這時抵達了戰場。

經過數名榮光者的鏖戰,錫林此刻也虛弱了起來,他的以太大量損耗,自身也佈滿傷痕。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我短暫壓制住了錫林,其他行動組此時也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我們的圍攻下,錫林死在了墾室內。

可戰爭沒有因此結束,與錫林一同到來的還有第二席,他也是一位榮光者,他嘗試為錫林解圍,但失敗了,後來他又想奪走錫林的屍體……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之後第二席退離了墾室,在陰影裡和我們開始了秘密戰爭,那時秩序局元氣大傷,墾室遭受重創,空間開始扭曲變形,許多人都在錯亂的建築內消失了,現在那片區域被稱作廢墟區。

至於她,我履行了她對我最後的指令,將她帶到了眾者面前……之後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裡,耐薩尼爾講述的很簡單,沒有任何過多的修飾,他沉浸在往日的悲痛裡,伯洛戈則審視著秘密戰爭。

耐薩尼爾說,“秘密戰爭有著很多的疑點。”

“比如錫林的自殺式攻擊嗎?”

伯洛戈在書上看到過類似的推論,“錫林完全可以奇襲之後全身而退,以他展現的力量,在持續性的戰爭裡,秩序局會被拖垮,可他卻妄圖一擊徹底摧毀秩序局。”

“對,但現在我們有了另一個情報作為依據。”

耐薩尼爾說,“前不久我們的情報人員從科加德爾帝國回來了,他帶來了一些有趣的情報。”

接著他對伯洛戈簡單講述了一下丘奇帶來的訊息,其中重點講述了第一席與第二席分裂的事情。

“戰爭是曠日持久的,沒有第一席的支援,第二席的力量極為有限,如果一擊不徹底打垮秩序局,他們只會被一點點消耗掉。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

從後來的分析來看,秘密戰爭的中後期,戰爭已經完全混亂了起來,不止第二席的人在作戰,也有第一席的人秘密參與其中,如果成功的話,他們會踩著第二席的屍體,徹底打敗我們。”

伯洛戈說,“但我們贏了。”

耐薩尼爾後怕道,“是的,我們贏了。”

伯洛戈喃喃道,“可現在他們又回來了,想要拿回錫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