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透著光亮的鐵欄門前,伯洛戈用力地敲了敲生鏽的鐵欄,不久後腳步聲響起,鐵欄後的小窗被拉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了眼前。

“呦,伯洛戈,才下班嗎?”老人對伯洛戈說道,“還是老樣子嗎?”

伯洛戈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了六枚翁爾幣,隔著鐵欄遞給了老人。

過了一會,老人從鐵欄後遞過來一份麵包,還有一罐啤酒,伯洛戈順勢將它裝在了兜裡,正準備離開,他注意到了什麼。

“最近治安不太好嗎?”伯洛戈問。

“還好,只是多準備一些,營業到這麼晚,難免會遇上什麼麻煩。”

老人笑哈哈的,把小窗旁露出的槍柄塞了回去。

伯洛戈挑了挑眉,揮了揮手,“有事情記得和我說,晚安。”

“晚安,伯洛戈。”

老人也笑著回應,然後拉上了小窗。

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公寓,推開一樓的大門,掃了眼昏昏欲睡的樓長,沿著髒兮兮的樓梯向上走去,沒完沒了的噪音貫入耳中。

那是伯洛戈的鄰居們,一個有些耳聾的老大爺,每天都喜歡把電視的音量拉滿,另一個則是一對情感不合的情侶,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要爭吵一番,一吵就是整夜,伯洛戈則倒黴地住在兩者之間。

說實話,這感覺還蠻奇特的,鄰居們每天為了柴米油鹽而奔波,自己則為了獵殺惡魔去遊蕩,可最終他們都回到了一棟大樓之中,安然入眠。

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可又奇妙地共處在一個世界裡。

忽視那些沒完沒了的噪音,伯洛戈停在了一扇破舊的房門前,擰動把手,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屋。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傑佛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因為把外套借給伯洛戈,這一路的寒風吹的他臉頰微微發燙,他懷疑自己會不會是感冒了。

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剛準備享受這短暫的安寧,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傑佛裡看向電話鈴響起的方向,眼中蓋上了些許的陰鬱。

接起電話,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覺得這個伯洛戈·拉撒路如何?”對方也不客套什麼,直接問道。

昏暗的房間裡,傑佛裡低垂著頭,手中拿著電話筒,猶豫了幾秒,回答道,“還不錯,至少我覺得他算是個好人。”

“好人?”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愣住了。

“嗯,好人,”傑佛裡一隻手解開胸口的領帶,這東西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一個有些脫離大家認知的、超出常理、不太好人的……好人。”

腦海裡模糊地描繪出了伯洛戈·拉撒路的模樣。

“你覺得他是個好人?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

對於對方的反應,傑佛裡並不意外,伯洛戈確實是個奇妙的傢伙。

就像某種珍惜物種,當你見到他時,就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苦笑地拿起擺在桌面上的、被剪下的報紙,每個片段裡,都報道了種種驚駭的新聞。

“今年一月份,代號‘狼人’的連環殺人犯出現在大裂隙附近,這位伯洛戈·拉撒路先生找到他,並且把他吊死在了大裂隙的纜車上,一早纜車向上移動,下方還吊著搖晃的屍體,有數百人目擊……”

電話筒裡響起聲音。

“對方是惡魔,你也知道,惡魔不再是人類,沒必要那麼仁慈……我想伯洛戈也是這麼想的。”傑佛裡試著為伯洛戈辯解。

“五月份,他在通往城郊的電車上,拎刀屠殺了數節車廂,電車到站時,車廂開啟,血流成河,屍體堆了一地……現在還有一些目睹了此景的市民,仍在醫院接受心理治療。”

“那列電車上盡是聚集起來的惡魔,我承認他的手段可能有些偏激,但他確實阻止了一次惡魔們的集會,不管他們在密謀著什麼,反正也變成了一地的屍體。”

傑佛裡捂頭,不得不說伯洛戈的履歷還真是驚人。

“這個呢?這個……他倒乾的不錯,代號‘毒牙’的惡魔,我們追蹤了它好久,結果被他誤打誤撞地解決了。”

電話筒裡的聲音複雜了起來,據伯洛戈事後所說,他那天在閒逛,恰好地注意到了惡魔的蹤跡,便當做加班,順路解決掉了“毒牙”。

“那麼接下來這個呢?一場復仇?他以一己之力瓦解了數個小型黑幫,還用私刑解決了幾名受賄的治安官,一路屠殺,然後便是今天的那位神父。”

“這恰好說明了,他心存正義啊!匹夫之怒啊!”

傑佛裡開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