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清越的鷹鳴迴盪在一片無名山谷內。

一身麻衣草鞋、形容農夫的蒙恬站在山谷邊緣的山頂上,仰著頭目送那頭神駿的大凋捲起一陣狂風衝入燦爛的陽光裡,一身暗金色的羽毛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如同純金澆築般炫目!

“這就是大王的坐騎嗎?”

他面帶震撼之色的問道。

“很雄壯吧?”

站在他身旁的陳風瀏覽著剛剛才從大毛身上取下來的絹布,頭也不回的笑道。

“何止是雄壯啊!”

蒙恬重重的點了點頭,心頭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打過這頭金凋。

“這臭東西可機靈了,認得人、記得路、眼睛還賊尖,只要是它見過的人,給它一個大致方向它就能把信送到,雨雪無阻、從未失手,咱大漢能發展得這麼迅勐,多虧了它南來北往的送取公文。”

陳風亦不吝惜自己的稱讚。

蒙恬沉吟了幾息後,感嘆道:“這應當歸功於大王勤勉吧,聽聞去歲整整一個冬天,大王都不曾停歇,每日乘坐這頭神凋穿行於各郡……”

陳風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倒是不假,論勤勉,我見過的人中,無人能出大王之右!”

話說到這裡,他就打住了,沒有再繼續,話鋒一轉道:“大王的親筆信,他們已經抵達呂縣,並且已經發動了反擊!”

“計劃有變嗎?不到彭城了?”

蒙恬疑問了一句,手頭接過來陳風遞過來的絹布,一邊看,一邊自問自答道:“不過也是,再不動手,吸引賊軍主力的那六萬弟兄,估摸著就要撐不住了!”

陳風聞言,心下大感敬佩。

未看到情報,只透過對大局的把握便精準一語道破問題所在!

這份兒功力,他也只在陳勝身上見到過。

很快,蒙恬便看完了絹布的內容,將絹布交還給陳風:“擬定作戰計劃吧,越快越好!”

陳風將絹布妥善的收好,搖頭道:“我特戰局只管提供確切情報,不可參與制定作戰計劃與指揮大軍作戰,這是大王明令禁止的!”

蒙恬“呵呵”一笑,和煦的說道:“以你的才能,只掌管一個特戰局未免太屈才了,可願到一線統兵?某願以一師之長待之,大王那裡也可由某去說項。”

陳風笑著拱了拱:“多謝蒙將軍盛情,不過私以為一線的指揮作戰固然極其重要,但隱秘戰線指揮作戰同樣很重要,就好比此次孤軍深入,若沒有我特戰局密探引路,蒙將軍如何能在這麼多敵軍的包圍之中,不驚動敵軍直抵敵軍心腹之地?”

蒙恬也笑著點了點頭。

他話裡的潛意思,陳風聽懂了。

陳風話裡的潛意思,他也聽懂了。

“那就今夜子時發起進攻吧!”

蒙恬轉身,望向東方天際,在那裡,有一座八角形的大營,好似荒古巨獸般靜靜的匍匐在大地之上:“估摸呂縣的戰報,今晚也能送入任囂帳中,他得知呂縣有變,必會下令明日一早移寨至下邳,如此今夜便只會留極少士卒執夜……一戰定乾坤!”

陳風聽著他的述說,轉身望向後方,便見山林間身被草木編織的偽裝衣帽的一萬將士,似已經嗅到了血戰的氣味,已經在默默的整理兵甲……

……

子時。

頂盔摜甲、馬槊順著山坡放在手邊的蒙恬,將目光從漆黑烏光的天穹之上收回來。

‘看來太平道所宣揚之黃天,果真是哄騙愚昧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