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藂:“請客?”

王賁:“斬首?”

白起大笑,衝二人挑了一根大拇指:“不負我等並肩作戰二十載!”

二人的臉上卻依然不見絲毫的笑意。

孔藂:“我還是要勸你三思而後行!”

王賁:“老鬼你莫持寵而嬌、不知好歹!”

白起斂了笑意,認真道:“當年陛下分封三大邊塞王、三大開疆侯,本就是為相互制衡,我這一走,嶺南的平衡就打破了!”

“劉邦此人,我觀察了他整整十八年,此人看似胸無大志、得過且過,但骨子裡的堅韌與陰狠,卻是比雍王更甚!”

“你們或許不知道,這十八年來,他暗地裡訓練死士、安插親信的小動作,一刻都未停止過,他表面上對陛下、對朝廷逆來順受,實則不過是在等待機會……”

頓了頓,他加重了語氣說道:“我這一走,他若趁機造反,你二人制他不住!”

“現在動手,用一個侯位換嶺南二十年風平浪靜……吾,求之不得!”

他的意思,就很直白了。

他白起在朱雀軍區,自然能鎮住劉邦不敢亂動。

但他這一走,朱雀軍區就無人能鎮得住劉邦。

大漢不缺戰將,以前動手,被擼了就真一擼到底了。

現在西征在即,就算被一擼到底,他也能借西征的滅國之功再次起復。

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

王賁、孔藂聽後,臉色都有些凝重。

王賁:“我知道那廝一直都不大老實,但一直都以為他只是想要實權。”

孔藂:“先前打安南時,我見過他幾次,著實是沒看出來他竟還有反意。”

白起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澹澹的說道:“所以,你們認為,我打哪張牌比較合適?”

孔藂遲疑著說道:“不若先請客吧,地點就定在我們軍區,他乃是越王,按禮制應該是我們上門拜見他,現在我們請他來赴宴,他應當就懂什麼意思了……肯來,就還有改過的餘地,反字論跡不論心嘛;要是來都不敢來了,那就說明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王賁思索著說道:“你們覺得,那廝的反心……陛下知不知曉?”

白起與孔藂齊齊看向他。

孔藂不假思索的回道:“陛下高瞻遠矚、明察秋毫,越王再狡詐,又豈能瞞過陛下的法眼?”

白起點著頭附和道:“一部分有關越王小動作的情報,乃是錦衣衛轉到我之手,想必陛下一早便知此子腦後生反骨!”

王賁一拍手掌:“那不就得了?難不成你白起覺得,你比陛下還英明神武、算無遺策?”

此言一出,孔藂立刻將臉轉到另一邊去,表示他不認得身畔這廝。

白起也無奈的指著他罵道:“你遲早得毀在你這張破嘴上!”

王賁沒好氣兒的“嘁”了一聲:“尊敬是放在心裡的,不是掛在嘴邊的!”

白起張了張,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生硬的將跑偏的話題來回來:“所以說,你也贊成先請客?”

王賁回道:“陛下有陛下的部署,我們朱雀軍區也有我們朱雀軍區的態度,請他吃頓飯,敲打敲打他,告訴他,我們可都盯著他吶,敢亂動彈就去死!”

孔藂也點頭,附和他的提議。

白起捧著茶碗沉思了許久,好一會兒才輕嘆道:“也罷,那就先敲打敲打他吧!”

……

粵州、越王府。

名為王府,實則堪比王宮,其府邸佔地百畝、合共十三進十三出。

內有假山水榭、亭臺樓閣,飛簷斗拱、凋梁畫棟,極盡奢靡之能事……遠超長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