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沒有這份驕傲,他們也不能在戰陣落入下風的情況下,還能正面頂住百越人的進攻而不潰敗!

而二軍的將校,大多都是降將出身……這倒不是陳勝刻意將他們集中到二軍,區別對待。

而是二軍本身就是以降卒為主體組建起來的新軍,他們本就是這些降卒的將校,正是因為陳勝沒有區別對待,他們才能繼續統領自己以前計程車卒。

但這麼多降將聚在一起,不可避免的放大了他們降將的出身,自卑、敏感,渴望得到陳勝的認同,也渴望能夠證明自己。

陳勝對兩大軍團內裡的氛圍,洞若觀火。

他就像是養娃一樣,對待大大咧咧的二皮臉大娃,他就經常敲打,對待自卑敏感的羞澀二娃,他就多多鼓勵。

當然,這份戰情推演,也的確是做得很不錯!

這可不是漫天衛星電子眼的資訊時代。

在這個交通靠走、通訊靠吼的冷兵器時代,大軍征戰在外,敵軍的動向,統帥全憑斥候的回報以及過往的沙場經驗決斷,往往要等到戰後,才能透過種種蛛絲馬跡,覆盤出整場大戰的始末。

這也是為什麼冷兵器作戰時代,會出現統帥的一個錯誤判斷,就導致整場戰役大敗,乃至於一戰就葬送數十萬大軍的真正原因。

今日他們能僅憑斥候提供的模糊情報,將戰局推演到這種傻子見了能都一目瞭然的地步,的確是花了不少心思。

“還請大王斧正!”

眾多將校齊齊將目光投向了蒙恬,蒙恬心領神會的抱拳道。

“我搶了你的帥帳,便已經是鳩佔鵲巢,豈能再厚顏奪你的指揮權?”

陳勝笑吟吟的拒絕道:“此戰我只是你麾下的一員曲將,該如何作戰,全憑你做主!”

蒙恬想也不想的就要張口再勸,便被陳勝搖頭打斷:“此戰乃是我二軍成軍以來的第一場大戰,我二軍要打出名頭、打出威風,就得你這個二軍長親自來指揮,若是我接管兵權,敗了是你蒙恬罪,勝了卻是我陳勝之功,就算你蒙恬部在乎榮辱,我二軍十五萬袍澤弟兄,可還等著一場大勝正名!”

言罷,他理了理衣衫,正色的向蒙恬一抱拳:“請上將軍下令!”

蒙恬本能的側身避讓,但腦海卻浮現起無數張期盼的面容,只能一咬牙,硬著頭皮抱拳回禮:“末將謹遵王令!”

‘君已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他在心頭堅定的想道。

……

帥帳內的燈火熄滅了大半。

陳勝獨坐在帥帳之上,捧著一盞熱茶沉思著,許久都未端起茶湯抿一口。

“大王,特戰局陳風求見。”

侍衛長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將沉思中的陳勝喚醒。

三千王廷侍衛抵達下邳大營後的第一時間,便接手了陳勝的護衛工作。

陳勝抬起頭向帳外看了一眼:“進!”

“唯!”

不一會兒,陳風就快步進入帥帳中,抱拳行禮道:“末將陳……”

“過來坐!”

陳勝招收打斷了他的見禮,一手拿起竹勺舀了一盞熱茶,推到對面的座位上。

陳風張了張嘴、又閉上了,躬身拘謹的上前,正坐到陳勝面前,捧起熱茶淺淺的抿了一口後,就放下茶盞,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板板正正的挺直了腰桿,雙手平方到膝蓋上。

陳勝無賴的看了他一眼,想訓斥他兩句又顧忌到這是在軍中,只能轉而問道:“你也覺得這事不太對是吧?”

蒙恬他們作戰情推演的時候,他雖然坐在上邊喝茶,沒摻和到他們之中,但他們的推演過程,以及軍中斥候的回報,他都聽在耳中,一句都沒漏下。

最終推演出來的戰局,也的確和各個方向的斥候回報對的上。

但他看著最終推演出來的戰局時,心頭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可哪裡不太對,他又說不上來。

陳風捏掌,畢恭畢敬的說道:“啟稟大王……”

陳勝:“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