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沙場征戰,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戰局的不確定性。

鬼知道最後戰局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別的不說,周王朝如今尚且擁有廣闊的戰略後勤,若是真鐵了不管太平道,就死咬著他漢廷不放,哪怕是添油戰術都能打得他漢廷疲於奔命、筋疲力盡。

身處此等四面楚歌之境。

要說陳勝還未戰,就先怯了,那肯定是假的!

他陳勝能有今時今日,又不是吹牛逼吹出來的。

縱是王翦、廉頗又怎樣?

縱是張良、任囂又怎樣!

大家手上過!

都還未打,誰敢說我陳勝一定輸?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將他好不容易才鋪開的漢廷攤子,又給他打個稀巴***得他陳勝領軍流竄九州打游擊!

真到那一步,陳勝腦子裡有一攬子對付周王朝和太平道的辦法,掀不了他們的攤子也能讓他們四處救火、疲於奔命,再次也能噁心死他們……

想整死他陳勝、整死他紅衣軍,哪有那麼容易?

但不懼歸不懼。

可要陳勝真一點壓力都沒有,那肯定也是假的。

這畢竟是一場三方投入兵力必然會超過百萬級的大規模戰役,對手又是王翦、廉頗,張良、任囂,後續還可能會有韓信、李牧、劉邦進場的當世名將!

世人長談了幾千年的三國,都數不出幾場能達到這個規模和水準的蓋世大戰!

身處這樣的驚濤駭浪中心,陳勝的壓力,其實是像山一樣大?

他從搏浪軍大營回來,連梁郡大營都沒回,一溜煙兒都就直奔著陳縣漢王宮回來了,唯恐自己的屁股坐得不夠居中,忽略了某片地域、某個環節,導致全域性崩盤……

……

陳勝高坐在殿上,面無表情、雙眼沒有焦距的凝視著空蕩蕩的殿下。

在他的眼前,一副囊括了司州、冀州、青州、兗州、徐州、揚州、豫州、荊州八州之地的宏大輿圖已經展開。

輿圖之上,赤周、黃道、玄漢三方勢力三足鼎立、涇渭分明;司州王翦軍、鉅鹿太平道本部、青州宋義部、徐州任囂部、揚州劉季軍、荊州搏浪軍,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地處八州中心的兗、豫二州。

而他紅衣軍兩大兵團,外帶尚且未舉旗披甲的屯田兵團,呈東、西、北三方,拱衛地處漢廷九郡中心的陳郡。

單從輿圖上看,不單單漢廷的南面的防禦,也就是揚州、荊州這兩個方向的防禦,是個大問題。

包括選將這個問題上,也是個大問題。

現如今漢廷內能當大任的統兵大將,唯有他與蒙恬兩人。

其餘將領,不是擔不起大梁,就是火候還太稚嫩……

兩員統帥,只能統領兩支兵馬,負責對兩個方向的作戰。

此等四面楚歌之境,是沒有辦法一人同時兼顧兩個軍團的!

“不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打……”

陳勝漸漸琢磨出了一點道道來:“此戰絕不能再想著速戰速決,得穩住陣腳,慢慢的與他們打持久戰……”

“拖得時間越長,於我漢廷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