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要處來向陳勝彙報韓信進幽州渠帥的時候,正巧李斯剛踏入郡守衙要向陳勝稟報事務,只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後腳跨入郡守衙內的機要員給搶了先。

對於機要處這個突然冒出來,不插手漢王廷任何日常工作,只對陳勝一人負責的獨立機構,老於世故的李斯,始終剋制著心頭的好奇心。

既未曾嘗試過往機要處安插過人手。

也未敢側面去探查過機要處的任何工作。

因為他認得機要處的幾名機要員,都是陳家人。

而機要處僅有的幾次與他發生的工作交際,就是去他手中調走了三名轄縣主官的履歷……再然後,那三名主官都倒了大黴,連頭都倒沒了的那種大黴!

李斯神遊天外許久,回過神來見殿上的陳勝,還雙手交叉在案上眉頭緊鎖作思索著,才覺有異,揖手試探著詢問道:“大王,可是韓信此人有何特異之處嗎?”

他一直秉承著“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的工作原則,但這麼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陳勝卻思慮了這麼久,顯然是有什麼想不通的節點。

為君主分憂,同樣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職責。

當然,只要陳勝開口提及別的什麼事務,他立刻就會將他剛才聽到的一切都忘記,只當自己從未聽見過。

此便是君臣相處的默契。

“特異之處?”

陳勝回過神來,展眉淡淡的輕笑道:“他當然有特異之處,但我更關心的是,是太平道推韓信上位幽州渠帥這個事件的背後隱情!”

見陳勝有意與他商議此事,李斯這才發散思維,根據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情況,從頭到尾將這件事捋了一遍,很快便開口道:“下臣要記得沒錯的話,先前太平道並未設幽州渠帥之位吧?”

“不愧是李公!”

陳勝拍手,稱讚道:“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關鍵!”

李斯揖手稱謝,面上卻並沒有得色。

他也微微皺起眉頭,認真抽絲剝繭,探尋著這件事背後的隱情。

陳勝見狀,放到不急著開口了,悠然的端起案前的茶盞,小口小口的啜飲著。

拋開這件事背後的隱情不談,單單只是韓信這個人上位幽州渠帥的表現,就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他著實沒能想到,張平的招子竟然會這麼毒,只憑鉅鹿之圍一戰,就發現了韓信卓越的軍事才能,並且還有這個一步到位,直接將韓信捧上一州渠帥的魄力!

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派去接觸韓信的特工,如今只怕才剛剛抵達鉅鹿……

按照他先前對九州局勢的推演,太平道縱然是撐過了今歲大周朝廷三路大軍圍剿這一關,聲勢也會就此轉入下坡路,慢慢被重整旗鼓的朝廷蠶食,直至徹底擊潰。

這絕不是他的一廂情願,按照先前的局勢走向,這個結局的發生機率超過百分之八十!

畢竟起義軍的侷限性,就擺在哪裡,任他太平道的口號喊得再響亮,也不可能憑空變出兵將和糧草,去和朝廷對壘。

但如今有了韓信這個變數……未來的局勢走向,就再度變得撲朔迷離了!

指不定,太平道還真能與大周朝廷打個十年八年。

‘嘖,兵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