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夕陽,在趙清柔美的俏臉上塗抹了一團動人的紅暈,在小小的院子裡的投下一道好看的剪影。

阿魚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像只可愛的小松鼠一樣的窸窸窣窣磕著松子兒,陪著門外掛燈籠的趙清……

雖然總也等不到陳勝回來。

但趙清不曾有一夜忘記過在屋外掛上一個昏黃的燈籠,等陳勝回家。

掛上燈籠後,趙清迎著夕陽,出神的望向著山寨大門的方向……

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換上一張笑臉看向阿魚:“阿魚,晚上想吃點什麼呀?”

她走進壘在院子裡的灶臺後,取下圍裙繫上。

阿魚歪著頭,小腦袋裡飛速閃過燉雞燉鴨清蒸魚粟米飯麵條等等好吃的……好難抉擇啊!

“吃雞子面好不好呀?”

熟悉的聲音忽然從院門處傳來。

趙清與阿魚驚喜的猛然一回頭,就見到穿著一身尋常葛布短打,長髮胡亂紮了一個馬尾束在腦後的陳勝,抱著雙手懶洋洋的靠著門柱,一臉憊懶笑容的望著灶臺後。

“大哥!”

阿魚驚喜的豁然而起,剛要一步邁出,就見到一陣風似的人影掠過小小的院子,一頭扎進了陳勝的懷中。

阿魚坐回臺階上,雙手託著小臉兒,明媚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一顆可愛的虎牙在夕陽下熠熠閃光。

陳勝摟著趙清,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抽動鼻翼輕嗅著她身上好聞的皂角清香,低低的呢喃道:“大姐,我好想你。”

“妾身也好想你……”

趙清也低低的說道,聲音輕微的幾乎聽不見。

陳勝滿足的眯起了雙眼,笑紋從嘴角一直蔓延到了心底,驅散陰雲、融化寒冰。

男人有時候特別的貪心,既想要榮華富貴,又想要萬里江山。

有時候又特別的知足,只求能有一盞燈,等著自己回家……

……

陳虎與陳小二父子倆來時。

陳勝已經沐浴更衣完畢。

他換上了一身寬大而輕便的天青色長袍,歪坐在狹窄的廳堂裡,任趙清給他的長髮塗抹髮油。

“二伯,快來坐。”

眼見父子倆進門來,陳勝懶洋洋的向他們招手。

趙清亦熱情的起身招呼道:“二伯、小二,宵夜沒?灶膛還備著火呢!”

陳虎:“沒呢!”

陳小二:“吃過了……”

截然不同的回答從父子二人口中蹦出來。

陳虎回過頭瞅了陳小二一眼,抬腿就一腳:“你揹著老子吃啥了?”

陳小二羞赧的訕笑,不敢答話。

趙清抿著嘴溫柔的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邁步往廳堂外行去:“二伯稍待,侄媳婦這就去給您煮麵!”

“那就麻煩清娘了。”

陳虎大喇喇隨手扯了一把椅子坐到陳勝邊上,渾沒將自己當外人兒。

“麻煩個啥呀……”

趙清笑呵呵的走出廳堂,擼起袖子走向灶臺。

陳勝瞥了一眼杵在堂中一臉訕笑,好似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放的陳小二,笑罵道:“幹哈?還等著讓我請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