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現在的恕瑞瑪帝國,都已經成了一副什麼樣子!

隨著情緒忍不住波動,須宇炎腦海之中的低語聲漸漸大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狠狠地灌下一杯酒,強迫自己不去追憶過去。

然後,在放下酒杯的時候,他看見了帶著兜帽、披著大氅,走進了酒館的內瑟斯。

須宇炎向他招了招手。

內瑟斯略微一點頭,高大的身形迅速地走到了桌旁,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並且非常自來熟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內瑟斯忍不住搖了搖頭,「味道也不怎麼樣嘛。」

「現在是味道不怎麼樣,淡的和駱駝尿一樣。」須宇炎哼了一聲,「之前他家不摻水的時候叫你喝你不喝,現在寡淡成這樣了,你終於願意嚐嚐了?」

聽須宇炎這麼說,內瑟斯忍不住露出了苦笑。</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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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好友的意思——曾經帝國繁盛之時,自己和卡爾亞陛下意見相左,總有自己的想法,但現在帝國衰落,自己卻成為了裱糊匠……

這的確頗為諷刺。

「總有些事情,要自己親身經歷了才會明白。」內瑟斯最終只能無奈地搖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別說是寡淡了,就算是苦的,有毒的,該喝也得喝啊!」

「怎麼,和我這個不祥之人見面,如飲毒酒?」

「當然不是。」內瑟斯擺了擺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現在的阿茲爾陛下是一位真正英明強幹的人,他本人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和我說過,希望昔日的飛昇者能回到恕瑞瑪來……」

「這種沒有營養的老生常談還是就此打住吧。」須宇炎打斷了內瑟斯的話頭,「你應該知道,當初太陽神教的建立,就是因為帝國早已經不是我們所期待的那個帝國——這不是出於私人矛盾。」

「但是阿茲爾不一樣。」內瑟斯認真道,「雖然很多人說他酷似卡爾亞陛下,但在我看來,他比卡爾亞陛下多了三分果敢。」

「那少了什麼呢?」須宇炎再次咧了咧嘴,「忠貞?胸懷?還是智慧。」

「也許都有吧。」內瑟斯坦然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和卡爾亞陛下相比較,阿茲爾陛下才剛剛成年,如果你們願意回來,那帝國將真正迎來轉機……」

「我們不會回來。」須宇炎沒有給內瑟斯太多遐想的空間,「這樣一個到處是奴隸,決定了一切的恕瑞瑪帝國,並不是我們所渴望的帝國。」

內瑟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阿茲爾已經提出瞭解放奴隸的構想,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而且,我們也回不來。」須宇炎繼續道,「暗裔不是飛昇者,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在低語中迷失自我,然後成為一個艾卡西亞那般的怪物,相較於重新行走在陽光之下,我更願意待在陰暗的墓穴里長眠。」

內瑟斯沉默了。

「這次醒來,主要就是回來看看,看一眼現在的帝國,雖然這個慶典多少少點意思,就像是杯裡寡淡的酒水一樣,但至少也可以裝點我所剩不多的記憶空間。」須宇炎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了,還有一份禮物要給你呢,轉交給那位阿茲爾陛下吧。」

說話間,須宇炎在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我們的吊墜,都交給你了。」

說著,他將包裹擺在了桌上,似乎等待著內瑟斯將其收起來。

「真的沒有機會了嗎?」內瑟斯並未伸手,只是雙眼直直地盯著須宇炎,「這些吊墜是千年之前和千神之牆一起鑄造的,拿著他們,你們就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從來都不在這。」須宇炎擺了擺手,「我們已經找到了一條全新的路,這條路的終點不是恕瑞瑪城,但卻是恕瑞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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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須宇炎乾脆拿起了酒壺,掀開了蓋子之後噸噸噸將殘酒一飲而盡,然後豁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館。

只剩下內瑟斯一個人怔怔地看著桌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