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雄都這麼多凋刻工,也只有寥寥幾個能被他看在眼裡,更多的凋刻工,不過是仗著自己和某些沒落貴族有些沾親帶故,所以混在這行業裡掙口飯吃而已,他們有那個能力凋刻初代的文章印信模板麼?

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噠!

而且初代紋章和印信凋刻,本身也有一定的設計輔助需求,自己這麼多年來凋刻過的貴族徽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各種常用元素都可以信手拈來,在這個方面,自己也有極大的優勢!

越想越自信的朗納爾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脖子,此時此刻,他忽然感覺或許比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就在朗納爾漸漸有了幾分自信的時候,比賽正式宣佈開始——然後,當主裁判提出了比賽要求的時候,朗納爾卻目瞪口呆。

他收到了一張試卷,以及一面石板,這次競賽的內容是按照試卷上的要求,在石板上凋刻出規定的線條和紋路。

看著手中的試卷,以及上面關於線條紋路的各項引數,朗納爾簡直是一頭霧水。

這是啥啊?

你們不是要凋刻紋章嗎?

這玩意和紋章完全扯不上關係吧?

拿到了試卷和石板之後,朗納爾幾乎本能就想對其進行一點小小的修飾。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思考如何修飾使之順眼,主裁判就高聲開口了。

「所有人注意,凋刻必須嚴格按照試卷上的要求進行,任何私自的修改和裝飾,都會視為凋刻失敗。」

「凋刻完成第一時間來裁判席,你們的凋刻速度也是成績的一部分。」

呃,就凋刻這些醜醜的線條嗎?

這一刻,朗納爾的心裡忍不住產生了幾分抗拒。

不過,這份抗拒轉瞬即逝——因為從小時候開始,父親就叮囑朗納爾,在凋刻紋章的時候,一定要按照客戶的要求來做。

「如果要求錯了呢?」小朗納爾疑惑地問道,「明明知道他家的紋章不是這樣……」

「那也按照要求來。」父親嚴肅地說道,「我們只是凋刻工,主要是按照指令工作,如果需要我們糾正,我們就糾正,不說就是不需要,這樣才不會出錯。」

對於父親的話,對於石語家族的傳統,朗納爾向來堅持,所以雖然這些紋路看著讓他相當難受,但他還是對照著凋刻要求,開始挑選刀頭,並在詳細計算了凋刻路徑之後,果斷下刀。

……………………

魔力迴路的設計和凋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哪怕是有著豐富凋刻經驗的朗納爾,在凋刻到了第五個魔力迴路的時候,耳前鬢角也沁出了汗水。

沒辦法,隨著魔力迴路越來越複雜,標註著需要一刀刻出的紋路越來越多,這非常考驗凋刻者的手法和經驗,下刀角度只要稍有偏差,凋刻的路徑就有可能出現問題。

第七個魔力迴路,朗納爾從腰間抽出了一條汗巾,將其系在了頭上——這個魔力迴路之中,已經出現了陽刻內容,然而和浮凋的陽刻不同,按照標註,陽刻被刻掉的那部分,下刀也有要求。

說實話,在見到了這些標註的時候,朗納爾相當疑惑,他有點不能理解,為啥連被刻刀刻掉的部分,都要保證一筆完成、還得按照預定的路徑。

那些法師,他們真的看得出來自己有沒有按照他的要求來凋刻麼?

雖然心中犯滴咕,但懷著「按照客戶需求來做」的想法,朗納爾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按照要求動手。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朗納爾一樣踏實——在朗納爾還在對著第八個魔力迴路較勁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個心思靈活之人帶著石板,興沖沖地找到了主裁判。

他石板上的魔力迴路,用肉眼看起來似乎和試卷的要求沒啥區別。

在拿到了石板之後,主裁判只是大致掃了一眼,隨後就伸出手,點在了第一個魔力迴路的起始點。

然後,在這個凋刻工驚愕的目光之中,第一個魔力迴路迅速被冰霜覆蓋了起來。

「嗯,一號迴路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