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坡是一個在大部分地圖上都沒有具體標註的地方,甚至八道坡這個名字,也是裡索斯人,根據當地連綿不絕的山丘所起的一個諢號。

在北境,八既是數量,也有多的意思。

而八道坡這個地名,既說明了這裡山丘多,山坡多,也說明了這裡是道路的交匯處。

在裡索斯,向來有「三日三水河,八日八道坡」的說法,即三水河距離裡索斯有三日的路程,而八道坡有八日的路程。

其中,八道坡距離裡索斯城直線距離大概有五十哩,是海拔攀升比較明顯的一段,全力趕路也要八天;而三水河則是指湄瀾河,大運河和銀粼河的三河交匯處,這裡雖然距離裡索斯還有接近三十哩,但由於路比較好走,所以這三十哩三天就能走完。

複雜的地形,再加上丘陵地帶不太繁密,但也連綿不絕的針葉林,讓八道坡地區成為了往來商隊向來不願意走的地方,尤其是在大運河完工、福斯拜羅方向也可以走水路之後,這裡更是漸漸人跡罕至了起來。

從軍事的角度上,八道坡是典型的圮(pi,三聲)地,即難於通行之地——想要行軍經過這裡,就必須小心從各個方面都可能出現的伏擊,所以應該儘快透過,儘可能不要在這裡停滯紮營。

然而,雄都方面軍卻靠著夜行軍的方式,硬生生帶著不少遠端武器、數架重弩,悄然進入了八道坡,並且挑選了幾處坡度比較大的丘陵,修建了自己的防空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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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龍禽騎士們身上的紅燈越升越高,很快就消失不見,在天亮之前,這支隊伍徹底地隱沒在了雲端之上。

天亮之後,龍禽騎士團的第二飛行中隊也隨後起飛,不過他們並未如第一飛行中隊一般,選擇在升入高空、在雲層上方隱匿蹤跡地飛行,而是以偵查姿態,向預定目標以警戒狀態開進。

而在第二飛行中隊起飛之後,北城樓上,之前從未出動過的轟炸編隊也第一次正式出發——和前兩支飛行中隊不同,北境軍團的轟炸編隊配置相當特殊。

雖然空中單位依舊是龍禽,在他們的背後,龍禽騎士們卻並未穿戴任何甲胃,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只是隨身攜帶了一個不算太大的、但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被牢牢固定在武裝帶上的盒子。

而和騎士們的輕裝不同的是,轟炸編隊的龍禽卻一個個都穿上了特製的皮甲,騎士所省下的載重,全都被轉移到了龍禽的防禦上。

和飛行中隊的龍禽騎士相比,這支轟炸編隊的龍禽起飛相當困難,龍禽從北城頭上縱身一躍,差點就直接栽倒在地上,往往要到距離地面不足十呎之處,才能轉而開始向上飛行。

轟炸編隊的起飛花費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在他們起飛完成之後,一直在北城頭上的希瓦娜也乾脆地化身為龍,振翅而飛,遠遠地墜在了轟炸編隊的後方。

至此,天色終於放亮,北境空軍全數出動,分成了前後四個波次,在雲層的遮蔽之下,有明有暗地向著八道坡方向靠近。

玉宇澄清計劃,正式啟動!

……………………

對於福斯拜羅方面的行動,此時在八道坡臨時營地內的飛翼軍團和陸基防空混編聯隊顯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即使如此,在太陽出來的時候,這支由各軍團抽調出來的、堪稱精銳的聯隊,還是早早起來,開始為可能出現的戰鬥做起了準備。

一部分士兵去了附近的溪流取水,剩下的人則是在就著水袋裡剩下的冷水,有氣無力地啃著肉乾和乾麵包。

二十個烈陽戰士則是不急於吃喝,而是迎著朝陽升起的方向,開始了祈禱,聲情並茂地讚美著太陽。

由於是伏擊,他們不能生火做飯,夜晚住宿也不能搭建營帳,可以說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雖然這支防空聯隊顯然無愧於精銳之名,看起來也沒有絲毫懈怠——但士氣上的低落還是不可避免。

而負責指揮這支防空聯隊、擔任指揮官的赫雅中校見狀,則是選擇了離開了作為臨時指揮所的山洞,麻利地穿行在林間,沿途和見到計程車兵一一打起了招呼。

雖然是一位女士,但赫雅的風格可比大部分男人更豪邁,她不是拉克絲那種貴族典範,也不是緹亞娜那種冷麵統帥,曾經是貴族平澤鎮私軍統帥的赫雅向來以和士兵榮辱與共著稱,是營地裡的大姐大。

在很多方面,她都在有意模彷著嘉文四世,只不過由於缺乏教導,她的手段稍微有點粗俗。

「昨天都睡得怎麼樣?」她一面慢條斯理地將牛肉乾扯成細絲,一面隨口向身邊的一小隊衛戍軍團計程車兵詢問道,「我聽說你們昨天晚上抹黑玩王之斷言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