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亞融入恕瑞瑪部族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包括了卡爾亞自己。

僅僅不到五天之後,卡爾亞就變成了一個香餑餑,字面意義上的那種。

而從鏟屎官變成香餑餑,這一華麗轉身的背後,是卡爾亞忍著生理上的不適,對斯卡拉什的糞便進行了很多種處理。

包括但不限於烤乾、曬乾、焗幹在內的乾燥,以及研磨、燃燒、發酵等後期處理。

恕瑞瑪人並未給他分配更多的工作,只是在他打掃完畢之後為他提供一天一頓飯和一點水,所以卡爾亞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而透過大量實驗,卡爾亞發現在將惡臭的糞便用溫熱的砂礫焗到乾燥之後,再進行悶燒,這個過程中所散發出的味道就會由臭轉香,而且在燃燒之後,灰燼裡也會有不少黑色的、散發著異香的粉末。

得到這一結果的卡爾亞興奮地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找來了一塊不少石塊,在地上挖了個坑之後,搭建起了一個爐灶,隨後他將自己控制溫度焗乾的排洩物放在了這個地下爐灶之中,引燃之後將灶膛完全用沙子堵死,等香氣先出現再消散、地面先溫熱再冷卻,他這才再次開啟了爐灶。

透過這種方式,在石質爐灶的上爐膛,他成功收集到了薄薄的一層黑色香粉。

將這些香粉撒入了他的“砂浴坑”之後,再次進行一番砂浴之後,臭臭的鏟屎官完成了自己華麗的轉身。

對於卡爾亞的改變,恕瑞瑪人顯然不會知道你其中的奧妙,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他們只發現卡爾亞在今天晚上的吃飯的時候,忽然就變得香噴噴的了——有兩個年輕的小女孩想從卡爾亞這裡打聽一二,但由於雙方語言不暢,最終交流無果。

而在晚餐之後,卡爾亞則是再一次纏上了瑟塔卡。

雖然雙方語言不同,但這一回的交流卻出奇的流暢,當卡爾亞拿出了一部分這些黑色的香粉之後,瑟塔卡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在思索片刻之後,找了一柄小孩子訓練用的、估計卡爾亞比較趁手的武器,擺出了交換的架勢。

對於這種交換,卡爾亞自然是不會接受的——開什麼玩笑,這麼可怕的地方,就算你給我二十根這樣的長矛,離開了這個部落自己也活不下去,經過了五天的觀察和思考,他已經完全確認並接受了這是一個超凡世界、而自己在這裡只是一個弱雞的事實,在掌握超凡之力前,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會離開的。

拿出這些香粉,他最重要的目的是學會這裡的語言。

於是,他強硬地將這些黑色的香粉塞給了瑟塔卡,然後在瑟塔卡用疑問的語氣向他詢問的時候,非常認真的、如鸚鵡學舌一般重複著瑟塔卡的話。

最開始的時候瑟塔卡還以為這傢伙瘋了,但眼見著卡爾亞無比認真地完全按照自己的聲音和聲調重複著自己的話,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想要學習我們的語言!

對於這個交換,瑟塔卡最開始是不感興趣的。

作為恕瑞瑪的首領,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其實很多,她並沒有時間搭理一個外鄉人、教這個外鄉人學外語。

不過,就在她打算拒絕的時候,看著卡爾亞身上長袍和手裡的香粉,她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些香粉是哪來的?

初見卡爾亞的時候,他除了這件長袍之外什麼都沒有,而且前幾天他都臭烘烘的,怎麼看都不是有香粉的樣子——而且從他今天才找到自己也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剛剛得到了這些香粉。

站在瑟塔卡的角度上,卡爾亞應該是無中生有地“變”出了這些香粉!

思及此處,瑟塔卡終於瞪大了眼睛。

能夠變出香粉,還穿著長袍,而且一副身體弱不禁風的樣子,難道這個異鄉人是一個巫師?

在這片沙漠之中,有巫師天賦的人不少,像是恕瑞瑪部族內,就有兩個孩子能製造火焰和微風,但有巫師天賦和成為巫師之間,那可是橫亙著一條天塹的——隨著有巫師天賦的孩子越來越大,他們會很快陷入“巫師的詛咒”中,要麼天賦消失以一個平凡人的身份活下來,要麼天賦失控隨著魔法的暴走而死。

只有真正掌握了自己天賦的那些人,才有機會長大成人、穿上長袍,成為一個巫師。

對於恕瑞瑪部族內的那兩個孩子,瑟塔卡一直很擔心,雖然他們現在還小,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場考驗遲早還是會來的,如果撐過去了,哪怕成為了普通人倒也沒什麼,就怕萬一沒撐住……

而如果卡爾亞是個巫師的話,那他應該有成為真正巫師的辦法。

或許自己可以多和他交流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教教那兩個孩子?

思及此處,瑟塔卡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了卡爾亞的請求。

她收下了這些香粉,然後開始了一對一的恕瑞瑪教學。

“咩。”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咩。”(恕瑞瑪語,我)

“咩。”卡爾亞點了點頭,也指了指自己,“咩。”

“喏。”瑟塔卡這一次指向了卡爾亞,“喏。”(恕瑞瑪語,你)

“喏。”

“塞。”瑟塔卡這次抓起了一把砂礫,任其從掌心滑落,“塞。”(恕瑞瑪語,沙)

“塞。”卡爾亞也抓起了一把沙子,指著掌心之中的砂礫,“塞。”

“……”

“……”

學習語言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在卡爾亞並不瞭解其語言邏輯的情況下——當卡爾亞終於能實現正常交流、基本瞭解恕瑞瑪語言邏輯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