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種莽到了極致的戰略,泰達米爾從一開始,就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個賽道上。

別人都希望將冰海蟲引到近海,儘可能佔據地利優勢將其拿下,而泰達米爾唯一要擔心的,就只有那些畜生不願意露頭,他飢渴難耐的大刀沒有獵物!

其他人都在盯著自己的陷阱,或者奔向自己早就看好的伏擊點,甚至還有人先一步跑去狩獵其他動物,希望能找來些新鮮的血肉將冰海蟲釣出來,而泰達米爾卻來到了在晨光下晶瑩剔透的凍潮處,猛地一用力,將長刀高高地拋過了如冰牆一般的凍潮。

然後,他活動了一下四肢,開始手腳並用地攀爬起了這凍潮。

跟在他身後的試煉助手都驚呆。

雖然這次的試煉沒有規劃過場地,但正常人怎麼也不至於一溜煙地沿著海岸奔出去好幾海里,然後還要翻越被凍成冰牆的凍潮,去冰海蟲最喜歡的地方戰鬥吧?

他有心規勸,但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口,泰達米爾就已經一溜煙地爬上了凍潮,然後坐滑梯一般,沿著凍潮平滑的那一側順滑而下,順勢撿起了自己的長刀,繼續向著遠離海岸的方向奔去。

試煉助手沒有辦法,只能也將準備用來捆海蟲腦袋的繩索拿出來,抓緊時間攀援凍潮,快點跟上泰達米爾的腳步——不快不行啊,現在他所在的地方,腳下說不定就是冰蟲們啃過的薄冰,多待一分鐘,都有一分鐘的危險!

一個小時之後,當其他的勇士剛剛依靠著陷阱做好了正面同冰海蟲戰鬥的準備,或者剛剛逮住了用以釣出冰海蟲的獵物、正嘗試著用鮮血塗抹冰層,引起冰海蟲注意的時候,泰達米爾已經帶著他那倒黴的試煉助手,遠離了海岸。

這裡是冰海蟲的地盤,不誇張地說,整個試煉之中,他身邊的試煉助手,現在所面對的危險都已經超過了大部分的其他勇士。

“不必顫抖。”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移動著腳步的試煉助手,泰達米爾咧開了嘴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嚇人的笑容,“它們不是我的對手。”

面對著這種“安慰”,試煉助手也只能露出一個同樣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不管他信不信,現在也只能信了。

而同樣的,不管試煉助手是不是真信,泰達米爾也真的就當他信了,在完成了這次的“安慰”之後,他掄起了手中的長刀,開始重重地敲擊起了冰面。

冰層之下,叩叩叩的敲擊聲遠遠地傳了出去,彷彿死神在敲門。

不過,對於早已經飢腸轆轆的冰海蟲來說……哪怕敲門的是死神,它們也要鑽出去試試看。

冰冷刺骨的水面之下,一條又一條的冰海蟲扭動著自己並沒有往年肥碩的圓滾身軀,從海底的巢穴之中鑽了出來,將自己彈向了海面,隨著它們環狀肌肉強有力的收縮和舒張,它們黏糊糊的外皮也靠在了海水上方的冰層上。

環狀嘴巴張開,嘴邊的觸鬚緊貼在了冰面上,這些冰海蟲貪婪的收集著來自於冰面的振動,然後龐大的身軀迅速因為興奮而戰慄了起來。

聽這種節奏的敲擊……

絕對是一頭大傢伙!

不需要任何的溝通,五條冰海蟲同時開始收縮身體。

下一刻,他們將嘴巴向外翻開,瞄準了冰層被自己啃過的薄弱處,用藏在口器內的牙齒,狠狠地頂向了冰面。

冰海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