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瓦羅薩種植了不少耐寒的木薯,但艾希卻禁止釀酒——雖然她並沒有組建緝拿私酒的組織,但卻以身作則,從不飲酒。

畢竟,阿瓦羅薩的糧食非常寶貴,拿來釀酒實在是有些浪費。

再加上距離德瑪西亞很遠、沒有德瑪西亞的商人賣酒,所以哪怕碎冰港的阿瓦羅薩人也會喝酒,但喝得大多是和其他部族零星交換得來的、或者乾脆少量自釀的酒水。

這種情況下,碎冰港自然就不會有酒館這種東西存在了。

至於那些在阿瓦羅薩人控制這裡之前建造的酒館,在開不下去之後,則是被艾希改造成為了活動中心——既是戰士的訓練場、老人的故事講堂,也是孩子的遊樂場、釋出戰母命令的動員地。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還有些不習慣沒有烈酒的生活,在艾希宣佈全面禁止大規模釀酒之後的第一年,不少人都持反對意見。

但隨著糧食的逐漸結餘、連續數年新生兒活過命名日的比例增加,阿瓦羅薩人也終於漸漸習慣了將更多的時間花在其他地方。

不誇張地說,阿瓦羅薩部族連年的人口增長,以及耕作技術的迅速推廣,都和這些被改造為了活動中心的酒館分不開關係,在這裡,知識和技術得到了尊重,艾希非常康慨地將其共享給了所有的冰原旅者,而她的名聲也因而隨著這些冰原旅者的口口相傳,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為什麼阿瓦羅薩能夠從一個小小的部族,不依賴於武力征服而迅速發展壯大,成為西弗雷爾卓德次大陸最大的勢力?

因為艾希真正地找到了一條能讓弗雷爾卓德人生活變得更好的道路——身為一個強大的戰母,艾希是有能力去征服周圍部族的,但她沒有選擇那麼做,而是用另一種方式,贏得了尊重和擁戴。

當尹諾和情報小組抵達碎冰港的時候,他們見到了全然不同的弗雷爾卓德風貌,這個建築物很簡陋、城牆也很低矮的港口,居然奇妙地給了眾人一種熟悉感。

似乎它蘊含著某種特製,和福斯拜羅的臨時營地頗為類似。

在這種惡劣天氣之下,一行四五十人的隊伍出現,自然引起了衛兵的注意。

發現了尹諾等人之後,衛兵毫不猶豫地吹響了號角。

很快,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攀上了低矮的圍牆,為首的那個看起來像是隊長一樣的人,中氣十足地發出了呼喊。

“你們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我們是使者,從德瑪西亞來。”看著港口圍牆上褪色的阿瓦羅薩旗幟,尹諾站出來朗聲答道,“要到凝霜港去!”

“蒂瑪西亞?”圍牆上的人用濃重的弗雷爾卓德口音疑惑地問道,“那是什麼部族?南邊不應該是海象之牙麼?”

“是德瑪西亞!”尹諾一面試圖糾正,一面拿出了一支長長的海象牙齒,“我們前一站就是鉑瑞爾港。”

海象的長牙也算是海象之牙部族的代表性禮物了,他們會在每年入冬之前,獵殺少量的海象,以獲得當年冰捕塗抹身體所需的海象油脂,而海象的長牙則是會經過特殊處理,作為禮物贈送給他們的朋友——在艾希手裡,也有一支很長的海象牙。

見到了海象牙之後,圍牆上的人態度明顯放鬆了不少,在弗雷爾卓德,雖然海象完全算不上食物鏈頂端,但真正有能力找到海象蹤跡、並狩獵海象的部族卻也是極少數,能拿出這種處理好的海象牙齒,這些人多半應該是得到了海象之牙的認同。

於是,在保持著警戒的情況下,碎冰港圍牆的門終於開啟,尹諾等人順利地進入了港口之中。

……………………

在港口內,尹諾見到了之前在圍牆上和她喊話交流,把德瑪西亞叫成了“蒂瑪西亞”的人。

對方是個看起來大概有四五十歲的女性,有著弗雷爾卓德人常見的大骨架、高體型,她的頭髮顏色並不是純白,但身上穿得卻很少,手裡握著一支長矛,長矛的木杆顏色發黑,看不出來材質,但長矛的鋒刃卻是晶瑩剔透的臻冰。

“我叫薩卓。”她開口自我介紹道,“是碎冰港衛隊的隊長,平時也負責維護這的規矩,你說你是海象之牙的朋友?”

“尹諾。”尹諾點了點了點頭,“海象奶奶託我向你問好。”

“哦?她的身體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