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她講的是自己遭遇沙盜的幾次經過——雖然拉克絲的語氣並不輕佻,但故事中只會打順風仗的沙盜還是讓這些士兵忍不住嗤笑。

出現傷亡、轉頭就跑?

這些強盜就是遜啦!

“真正的戰場上,敵人可不會規規矩矩地和你擺開陣型決一死戰。”看著不以為然計程車兵,拉克絲輕輕地搖了搖頭,“在你們看來,沙盜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在更強大的存在看來,你們又何嘗不是呢?”

面對著拉克絲的“汙衊”,士兵們自然是不服氣的,他們認可拉克絲的實力、願意聽拉克絲指揮,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樂於接受拉克絲“烏合之眾”的評價。

尤其是剛剛聽過一群真正烏合之眾的故事之後。

拉克絲不以為然,趁著士兵們不服氣的勁頭,乾脆叫醒了加里奧,要這尊正義巨像來和這些士兵玩個遊戲。

規則很簡單,在加里奧的腳下畫一個大圈子,士兵們拖拽運輸加里奧的繩索,能把加里奧拖出來就算贏。

“只要你們能夠做到,那後續的旅程,加里奧我一個人拖著走。”

今天拖著加里奧跑了十幾哩計程車兵們聞言,雖然身體很疲憊,但精神都亢奮了起來——事實已經證明,大家齊心合力是能夠拖走加里奧的,這個小遊戲他們贏定了!

信心滿滿計程車兵們拿出了白天拖著加里奧走的姿態,各個劍陣和盾陣小隊相互合作,喊著號子拉動了加里奧身上的繩索。

粗壯的繩索被崩的筆直,士兵們腳靠著腳、胳膊挨著胳膊,一個個都拼盡了全力。

但很可惜,加里奧彷彿是腳下生根了一般,只是將重心向後移了移,就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任你怎麼拖拽,都始終一動不動。

折騰了一刻鐘計程車兵們放下繩索時,看起來一個個都有些懷疑人生——他們是真的萬萬沒想到,只要正義巨像不願意,哪怕這上千人的隊伍,也難以將他從那個小小的圈子裡拖拽出來!

“我們的敵人未必會有加里奧這麼強大的巨像。”在士兵們不得不人數之後,拉克絲慢條斯理地總結道,“但在戰場上,一旦面對了這種超規格的敵人,不能全力合作的戰士,表現和一觸即潰的沙盜也沒有什麼區別,都完全無法給敵人造成麻煩。”

“……”

“你們白天的時候能拖著加里奧前進,就證明了你們有這份能力。”拉克絲繼續道,“但從現在的表現來看,小隊之間的合作只能說是聊勝於無——這將是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主要訓練方向!”

“報告!”在拉克絲說完之後,希思莉亞有著不解地開口問道,“可是,我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訓練?”

“原因很簡單。”拉克絲聞言,呵呵一笑道,“這應該是最快的訓練辦法——今年冬天格外早,用不了多久,福斯拜羅就要下雪了——等冬天到來,訓練將會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

在拉克絲開始訓練士兵們拉拽動物、擴大偵查面積的時候,越來越涼的秋風之中,塞拉斯也漸漸靠近了自己的目的地。

塞拉斯的目標是弗雷爾卓德,在他看來,這是自己最有可能積攢力量、後續反推的地方了。

因為拉克絲這邊早有準備、加里奧及時入場,塞拉斯在逃離雄都的時候,主動吸收了一個倒黴蛋的魔力,結果人雖然逃出來了,但人心卻沒了。

本來這些染魔者和塞拉斯其實關係就不大,他們被放出來不是塞拉斯要解放他們,更多的原因是塞拉斯需要他們幫忙鼓譟,造一造聲勢。

沒有手下的塞拉斯最開始的時候還挺輕鬆的——獨自一個人,只要避開大路,看起來一切都沒有問題。

然而,時代變了。

北上的塞拉斯很快發現,自己低估了北境的天氣——現在只是秋天,但在不少地方甚至已經隱隱要飄起雪花了。

就算塞拉斯對弗雷爾卓德不怎麼了解,他至少也知道那裡很冷、終年飄雪,總比德瑪西亞北境更冷。

北境的秋天就已經這麼冷了,那弗雷爾卓德的冬天,豈不是要凍死人?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塞拉斯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出了雄都、一路北上,根本就不敢停下腳步。

不誇張地說,只要一天不離開德瑪西亞、一天不到弗雷爾卓德,塞拉斯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生!

這種情況下,哪怕明知道北境冷得可怕、甚至可能超出自己的預期,塞拉斯也只能簡單制(tou)備(qie)了幾件厚衣裳,來到了密銀城這邊,開始攀登起了飛龍脊山脈。

花了接近三天的時間,吃了超過五天的口糧,塞拉斯終於哆哆嗦嗦地攀上了這條山脈的山脊上。

然後,他看著北邊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表情多少都有點微妙——倒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雪、心中興奮之類的,而是他在登上了飛龍脊山脈之後,冷風一吹,整個都感覺有點……打哆嗦。

“阿嚏!”

習慣了赤膊的塞拉斯哪怕穿上了厚重的毛皮大衣,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要遭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