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伊諾的表現明顯超出了他的認知。

禁魔石大門內,魔力並沒有太多的增加,但即使如此,其中的魔力依舊迅速進入了活化狀態,迅速流動了起來。

然後,就在塞拉斯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活躍起來的魔力忽然沉寂了下來,似乎剛剛那活躍的魔力都是塞拉斯的幻覺一般,厚重的禁魔石大門再次歸於沉寂,活躍的魔力再次變得死氣沉沉了起來。

眨了眨眼睛,塞拉斯只覺得自己現在簡直是一腦袋的漿糊,難道自己剛剛看錯了?

伊諾自然不會在意塞拉斯的感受,在略微感受了一番這座禁魔石大門的魔力儲存之後,她在卡爾亞的倒計時中,抽出了斷刃就開始勾畫起了魔力迴路。

於是,再次展開了魔法視野的塞拉斯,第一次無比清晰地看見了屬於魔法的美麗。

一條條凹刻曲線以這扇大門的邊緣為,糾纏著划向了大門的中心,引導著儲存在大門內的魔力隨著魔力迴路而匯聚。

魔力迴路彷彿是人為修建的水渠和河道,將沉寂在禁魔石內的魔力完全啟用了起來、引動了起來、控制了起來。

聚涓滴以成河流,匯河流而作汪洋,在伊諾的引導下,這扇沉重的、平時需要用鑰匙開鎖、再用鉸鏈和齒輪方能拉開的大門,非常“乖”地主動開啟了門鎖,不用任何人操作,就直接大敞四開。

看著伊諾施施然離開的背影,塞拉斯已經說不出話了。

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他所見到的一切,已經足以顛覆他過去對於魔法、對於魔力的認知了。

雖然身為法師,但塞拉斯向來認為魔法是難以控制的——在還未淪為階下囚的時候,他也曾經無數次見到魔法失控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哪怕自己就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施法者,但對於魔法的態度,塞拉斯最開始依舊是擔憂的。

直到後來,當他發現貴族家裡也有魔法的痕跡、貴族們使用魔法和魔法產物卻不會和平民一般被搜魔人盯上的時候,塞拉斯對魔法的認知也發生了變化。

在見識到了貴族和平民之間巨大的區別之後,他赫然發現,似乎魔法天賦才時最公平的那個,自此之後,他才真正開始嘗試著擁抱魔法。

不過,由於沒有名師指導,而且身陷囹圄,塞拉斯對於魔法的研究只能侷限在研究自己的範圍內——而且,為了避免“自撰一良方,服之,卒”的尷尬情況出現,塞拉斯的魔法研究需要格外小心,所以,哪怕在監獄裡待了快十五年,他本身除了魔力增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進步。

這種情況下,塞拉斯也動搖過,他有時候也會懷疑,魔法是不是真的不能控制,但身在禁魔監獄之中,如果不想在這裡被關到死,魔法恐怕是他唯一能夠脫身的手段和機會。

所以,塞拉斯也只能咬著牙,用自己的魔力做實驗,閉門造車。

直到今天,他看見了伊諾開啟了那扇大門。

魔力是可以被引導的。

魔法是可以被規劃的。

和他猜測的一樣,禁魔石不僅可以吸收魔法,而且被吸收的魔法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喜湧上了塞拉斯的心頭,他的嘴角開始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

塞拉斯想笑!

直到伊諾的身形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塞拉斯這才再次低下頭,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鐐銬。

鐐銬?

也許……它們也可以是自己的武器!

回想著之前伊諾的一舉一動,塞拉斯也嘗試著開始了第一次有方法、有方向的魔力引導。

……………………

另一邊,關閉了重刑犯區域的大門、轉過了一道彎的伊諾確認了四下無人,迅速脫掉了外套。

過膝外套翻過一面,再披上身的時候,儼然已經成為了搜魔人藍色長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