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文叔身邊的風衣男,卻忽然一抬手。

只聽嗡的一聲。

安安手裡的槍,倏然隔空飛起,像是受到了肉眼不可見的吸力,落在了風衣男的手裡。手槍和風衣男的手接觸的瞬間,一宣告顯的金屬脆響乍現。

砰!

風衣男熟稔地將彈匣從手槍裡退出,扔到了地上。

文叔指了指身邊的風衣男,微笑著介紹:“這是東南機械廠最新一代的成果,人工智慧戰鬥機器人,迷你型。既能用來對付怪物,也能用來對付像趙九州這樣的獵魔師。”

安安身上的黑線,這時開始,逐漸慢慢收攏。

幾乎快裂開的身體,也緩緩恢復,變回原先白白淨淨、嬌嫩可人的樣子。

“呼……”

她整個人崩潰似的,側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著。

耳朵裡,鮮血汩汩流出。

“嘖嘖嘖,何必呢,這麼倔……”文叔搖頭道,“也就是你,十九歲了,才被我們安排過來,張阿姨就是覺得你不夠乖,才多帶了你兩年,結果還是這樣。看樣子,你也挺喜歡趙九州的吧?他碰你,你才這麼配合?等以後換了別人,也得乖乖的,知道嗎?”

文叔站起來,看著安安玲瓏窈窕的曲線,眼裡閃過幾分慾望。

可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住了。

原則上,安安只要還沒死,她的“所有權”,就歸徐家父子所有。

文叔還沒那個膽子,去犯趙九州敢犯的錯誤。

“你抓緊收拾一下吧,一身的汗。”文叔轉過身,走出了臥室,幫安安帶上了房門。

安安躺在床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手腳四肢撐著床,艱難地,慢慢坐了起來。她抬起手,無聲地擦了擦眼淚,又擦了擦汗,踉踉蹌蹌地,走進了浴室。

片刻,浴室裡的淋浴聲響起。

文叔坐在臥室外面,聽著水流的聲音,抬手又看了看時間。六點五十出頭了,這個時間,支援西北的列車,應該都過了安西城,快出社稷州的地界了吧?

趙九州就算用和列車一樣快的速度跑回來,最起碼也得一個多小時。

不著急,穩得很……

他默默等著,甚至有心情拿出手機,看看今天的新聞。

就在剛剛,獵魔世界盃16進8 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不過網路上關於比賽的討論並不多,放眼望去,幾乎全都是對白銀盟盟堂的譴責。全世界各地,乃至包括白銀盟民間,全都在嚴正要求社稷城放棄接下來的比賽舉辦權。馬爾西剛剛好不容易才讓局面穩定下來,結果一轉眼,全球輿論不僅沒有退去,反而愈演愈烈。

“社稷城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堅持辦完世界盃的比賽,與其說是負責,倒不如講,是以一種負責任的表面工作,在做一件極其不負責任的事情。

眼下的社稷城,難道不應該將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傳變工作上嗎?社稷城的管理者,怎麼能對死去的十幾萬無辜群眾如此麻木不仁?不管社稷城接下來能把比賽舉辦得多麼順利和成功,這屆世界盃,都已經是無可爭議的失敗賽事。

社稷城現在既充滿危險,又到處都是痛苦的遇害家庭,城市封閉,觀眾缺席,我不明白,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非要抓著比賽的舉辦權不放。只剩最後幾輪淘汰賽了,社稷城如果真的為自己的老百姓負責,為這項比賽負責,他們就應該果斷放手。

我希望能在別的地方看到本次世界盃的八強賽,因為社稷城只會令我為那些死難者感到難過,而絲毫體會不到,任何比賽所帶來的快樂。今天的社稷城,不配擁有快樂。”

一條世界盃官方賽事網站評論區裡的觀眾留言,短短半個小時,就被頂置點讚了三百多萬次,發帖人是剛剛加盟東南直播臺的“王者帶你逛墳地”吳鶴鳴,粉絲號召力巨大。

文叔看得笑了笑,又繼續往下翻,翻到一條腦回路比較清奇的。

“獵魔師這個職業,應該退出歷史舞臺了。剛剛看到一個統計,社稷城世界盃慘案中,觀眾席上的註冊獵魔師人數多達六萬多人,結果呢?幾乎團滅。戰鬥力別說和正規軍相比,甚至就連拿槍的民兵都不如。

我時常問自己,人類的優勢,難道就是像動物那樣,依靠自身的體力,去跟怪物們拼個長短嗎?顯然不是的。支撐人類站到生物鏈最高處的,是我們的智慧。是文明的發展,是科技的進步,而絕非獵魔師那樣的匹夫之勇。

獵魔師的時代,早就應該過去了。社稷會世界盃的慘案,與其說是社稷城的巨大悲劇,倒不如更確切說,那是獵魔師時代最後的喪鐘。我們的世界,並不需要他們的保護。事實已經證明,他們現在,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這條帖子,點讚的人也不少。

不過下面還是有人在爭論。

“死的基本都是青銅獵魔師,青銅獵魔師,確實就是普通人啊。”

“王者獵魔師的戰鬥力還是可以的,現在的軍隊裡頭,職業軍人也大多都是獵魔師,沒有靈能力,你怎麼使用靈能武器?沒有靈力的人,不要真覺得自己能和獵魔師平起平坐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