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至鳳來縣,只一日光景。

來時路上走了兩三日,回去時,只一日時間,便到了鳳來縣。

馬車進入鳳來縣後,顧老大便在縣衙門口下了馬車,他不跟顧老爺子他們一道回家, 而是率先進入縣衙報道,以便銷假。

顧老太太見天色已晚,這一路上為了趕路,甚是顛簸,便讓顧老爺子尋了個客棧休息一番。

本來顧老爺子還是快馬加鞭的回去,可卻被顧老太太攔了下來,只說外出這麼多天, 床鋪上灰塵大,收拾起來繁瑣。

顧老爺子一想,便同意了,想起這縣城裡,只有一個春來客棧,算得上是最大的住宿地方,當即吩咐柳西二人調轉馬頭去往春來客棧,而他則是和顧老七一道趕著馬車。

春來客棧。

顧老爺子定了一整層上房,讓眾人都去歇息,只留下幾個暗衛在夜裡巡視。

眾人拿著行李回了房,顧老太太坐在眾人身後,甜寶扭頭尋找孃親時,只見孃親同掌櫃攀談起來,她歪了歪頭,覺得孃親可能在打聽什麼。

搖了搖頭,便去跟著六姐一道休息。

顧家人晚上簡單吃了一點,大家臉上帶著倦容,顧老爺子讓眾人好好休息,已經到家門口了也就不著急了。

顧老爺子之所以這麼拼命趕路,就是唯恐陶家發現, 但他們離開動靜這麼大也不會沒發現,可一路走來,並沒有見到什麼怪異之處,只以為是無暇顧及他們罷了。

*

陶家。

陶家主一臉陰鬱的看著跪在眼前的陶陽,眼底閃過一絲嫌棄,語氣不耐煩說道:“你是怎麼當哥哥的?就是這樣當的?”

陶陽雙膝跪在地上,對坐在主位上男人的話充耳不聞。

“逆子!”

陶家主一看陶陽這無所謂的模樣,氣的險些腦充血,當即摸起手旁那杯滾燙的茶水扔到了陶陽身上,只聽喀嚓一聲,滾燙的茶水悉數潑在了陶陽身上,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父親可是覺得我做錯了?”陶陽眼底帶著赤紅,面上一副陰沉可怖,只見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聲音帶著慣有的冷。

陶家主冷笑一聲,若不是收到閨女寄來的信, 他竟不知這個當大哥的這般對待自己小妹!

“一個小小的農戶, 便讓你這般畏手畏腳,真不知你是如何待在太子身邊!”

“你二弟,比你聰慧比你機靈,日後你將他帶在身邊,讓他多在太子面前露露臉。”

話剛落,跪在地上的陶陽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冰冷的眸子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陶家主,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冷冷道:“原來,疼女兒是假,為兒牟利是真,那你怎麼不為我牟利一下?”

陶家主一時噎住,鐵青著臉看向陶陽,心裡便知這個大兒子越來越不好控制了。

誰知陶陽只冷笑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此處,陶家主身後忽然出現一個人,只見此人一身玄衣,跨間帶著佩刀,面上時不時露出一副嗜血的神情。

“陶家主,你這兒子這般桀驁難馴,只怕日後真的強大起來,你這陶家想必會大換血。”

男人話裡有話,陶家主卻聽懂其中意思。

只見陶家主眼中晦澀難明,右手緊緊攥住,為了陶家日後的前程,他不得不捨棄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