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頗有些苦惱,這還是當初瞭解得不夠透徹,出了岔子。

“少爺當初只是交待我們,由著夫人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我們在背後護著。我們也只當君明章那邊歇火了,沒想到他蟄伏在暗處,這忽然竟又出手了。”

這水蛭,吸上來扯不掉了,煩人得很。

霍惜手指篤篤地敲著桌面,擰眉沉思。

艮七看見,暗自感慨,夫人這習慣怎的跟少爺一樣?想事的時候就愛敲桌子。再看夫人一臉嚴肅擰眉的樣子,又像極了少爺。

艮七也不去打擾,隻立在一旁。

“這收不到東西,作坊的工匠就開不了工啊。之前我投入那麼多,找作坊各處師傅就費了不少功夫,這一停下,在彩雲小院裡做活的軍戶卷屬們怕是要沒活計做了。”

指不定又要亂。

艮七也苦惱,提議:“夫人,要不我去信一封,讓昆明城附近衛所的軍卷們幫著採菌子採乾果花瓣,再到其他州縣收棉麻蠶繭?”

“到其他州縣收東西,可行是可行,除非在當地也開作坊,不然運過來也要消耗不少成本。”到時君明章再到各州縣一攪亂,她豈不是又虎頭蛇尾?

給了別人希望,又讓人無事可做?

“這個君明章,實在可恨!”艮七不住嘴地咒罵幾聲。

“他還對外到處說他們君家有的是錢,苦了誰也不能苦了百姓。收貨的價格,比咱們高出不少!明擺著衝著咱們來的,不讓咱們收到貨,要咱們停工。可恨!”

霍惜聽完忽然頓了頓:“他們各項貨物都收的什麼價格?”

“像那菌子,雜菌咱們收八文一斤,他們收十文。其他稀罕的菌子,像雞油樅咱們收二十三文,他們就收二十五文。都比著咱的價高兩文。”

“加了兩文?棉麻蠶繭也是這樣?”

“可不是!就高兩文!明擺著就是噁心咱們。怎麼不一文一文地加?顯擺自家有錢啊?”艮七很是生氣。

加兩文,霍惜手指又敲了敲。

半晌,臉上露了笑,招手要艮七附耳過來,如此吩咐了一番。

“是,屬下這就交待下去。”艮七臉上帶笑,還是夫人有法子。

於是,隨著君家各處產業彷著霍惜收了貨之後,霍惜鋪子前的牌子上各項貨物都跟著提了價,比之前高了一文。

君明章派來打探訊息的人,探明情況後,回府稟明君明章。

君明章聽後哈哈大笑。

上身支在床頭,拍著無知無覺的兩條大腿,笑得開懷,“我還當這個商戶出身的世子夫人有什麼能耐呢。加一文?”

哈哈哈……“可有人賣貨與他們?”

小廝搖頭,“老百姓又不是傻的,有更高價錢收的不賣,賣與給錢少的?”

“哈哈哈,可不是。張氏漲了一文,咱也漲,也漲一文!就漲一文!”

“是。小的這就吩咐各店掌櫃。”

“快去快去。我看她要奈我何!我就等著看張氏關張。跟我鬥?當這是京師呢!”君明章面色猙獰,狠捶了捶自己的斷腿,兩眼變得越發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