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兒也想爹孃,一想到爹孃,夜裡還哭,要祖母哄了又哄才睡。

但白天他就沒空想爹孃了。

府裡天天都有人陪他玩,他也不是天天都呆在自己家裡的。經常會被外祖父接過去英國公府住,偶爾也會去霍外公家住,舅舅有時候還會帶他去莊子上看太外祖,在那邊的莊子上玩幾天。

有時候,宮裡的姑祖母還接他去宮裡住。小漁兒忙得很呢。

只有晚上睡覺前,才有空問祖母,“爹呢,娘呢?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看小漁兒?”問著問著就開始掉眼淚。

感覺爹孃是不是不要他了。

白天想起來的時候,就登登登跑到大門口,在門檻上坐著等爹孃。

只要馬車響,就跑過去看。見不是爹孃,嘴就癟了起來,眼眶裡像是被秋水浸過,讓人看著心生不忍,手忙腳亂去安撫。

聽著祖母念著爹孃寫來的信,還讓小漁兒給他們寫回信,小漁兒恨自己不會寫字,急得直哭。

“小漁兒想給爹孃寫信是不是?外太祖教我們小漁兒寫字好不好?”李石勉實在是喜歡極了這個小重孫孫,長得活潑可愛,又懂事乖巧得讓人心疼。

“好!”小漁兒大聲應了。

他要學會寫字,然後和爹孃通訊!

霍念一看,小漁兒這都開始學認字了,根骨又這麼好,不習武可惜了。和張輔一商量,也開始當起小漁兒的武學啟蒙師傅。

於是,三歲多一丁點的小漁兒,被大人哄著,以為學文習武只是為了早早見到爹孃,哪裡知道自己這麼小年紀就被無良的大人早早安排上了,開始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日子。

遠在西南邊陲的霍惜,各色作坊開始日漸上正軌。觀望的和得到風聲的軍眷們來求她要活計的也越來越多。

因各處要的人都很多,霍惜挑選了一番,也都把人收了下來。

像支阿婆這種,要顧著家裡,無法離家到外頭做活,但平時種完地還略有閒瑕的婦人,霍惜也充分利用起了這一部分勞力。

“世子夫人可以借我們織機?”支阿婆等人有些驚訝。一臺織機二三十兩呢。

“也不獨織機,還有紡線車。若有人會織布的,可以租賃織機,若不會織布的,可以租賃紡線車。到時候棉花,麻皮,蠶繭會按你們每天紡線的情況給你們送來。你們紡完線,只管放在家裡,到時會有管事的上門來收取。”

這可好!

家裡若是有一臺織機或是紡線車,閒瑕時就可以做點活,給家裡多些貼補了。不說一臺織機她們買不起,就是紡線車她們也買不起啊。

“那租賃的價錢……”

“租賃的價錢按你們每月成品的十之二來收。比如織十匹布,就收兩匹做為租錢。紡線也一樣。”

“那一月能掙多少?”

“我們夫人算過了,你們跟外頭一心織布的織娘不同,織娘一天織一匹半,你們抽空著做半匹應該是可以的。再少一月織五六匹應該是能織的。夫人說了一月織不出五匹的,從下月起就收回織機了。一月按五匹算,落到你們手裡至少也有四五錢。”

四五錢?那多的可不就能有六七八百文了?

支阿婆不等其他人反應,急忙上前拉住管事的,大聲道:“我,我,我想賃一臺織機!”

管事的點頭,又看了看支阿婆,“織機有些大,要專門騰出一個屋子來放它,你家能放得下?不若先賃一臺紡線車,那個小得多。不拘哪裡都能放的。”

支阿婆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家男人和兒子們都不在了,家裡雖窮,但空屋有。能放下能放下!”

“那行,那我先給您做個登記,一會到您家看過,若放得下,再安排人把織機給您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