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國公這些天一直冷著穆儼。

怪他自做主張是其一,其二穆展和烏素因烏代一事,在他面前哭訴,連孫兒穆瓔在他面前都哭外祖父,哭得黔國公很是不好受。

哪怕知道烏代是自做孽,也忍不住一顆心往穆展那邊偏了偏。

聽說穆儼叫他一起上山觀景,下意識就不想去。可下人剛走出幾步,又把人叫了回來,說要同去。

瓔兒失了外祖,他心疼孫子。可琬兒這小小的丫頭,也可人疼的緊。

才兩月的嬰兒,見到他就會抬頭用目光尋他了。哦哦啊啊朝他手舞足蹈,這麼可心的孫女,差點就腹死胎中了。

黔國公也心疼。

收拾了一番,見到穆儼,狠瞪了他一眼。穆儼被他瞪得莫明其妙,但他不是多話的人,就沒想問。

父子二人騎馬走在前頭,悠哉遊哉,誰也沒說話。後面跟著數個護衛,也都不會隨意開口。

一行人一路沉默著出了城。只聽見篤篤地馬蹄聲。

越走黔國公越覺得有些不對,“這是往哪座山的路?”

穆儼挑眉,這出城都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想起來問?“有水心庵那座山。”澹澹回了句。

黔國公皺了皺眉頭,勒停了馬。

看向穆儼:“你大哥岳父沒了,他最大的倚仗已經沒有了,君家也分崩離析,他生母也依著你的意思送到山上了,你還想如何?”

穆儼眼神變得冰冷,凝視著他。

離一等護衛默默驅使馬匹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往前行,不看不聽,連馬都懂事地垂了頭。

“你這麼想我的?”穆儼冷聲問他。

黔國公對穆儼的冷眼有點不適應。每每穆儼這般望向他,一副失望的疏離感望著他的時候,黔國公就會有股心滯的感覺。

張了張口,想解釋,說出來的話又有些讓人聽了不舒服,“那你為何要邀我去水心庵?”讓他見一見君氏的慘狀,嘲笑他早些年眼瞎心盲?

穆儼輕甩了一下馬繩,座下的馬動了,嗒嗒往前走了兩步,才開口,“我倒不想走這一遭。我舒舒服服在偏院逗弄琬兒不好嗎?大冬天的跑上山,去看君氏?我又沒毛病。”

黔國公打馬跟上,這話他不好接。接了顯得他有毛病。

“離一。”穆儼吩咐。

離一心領神會,拍馬跟了上來,“世子。”

“跟國公爺說一說,咱們為何要大冬天往這孤山走一趟。”

“是。”

離一轉向黔國公:“是君姨娘派人來傳話,說餘夫人在她手裡,若不想世子落個無情無義,棄嗣母不顧的名聲,就親自上山一趟,她有話與世子說。”

黔國公直接聽愣了。“君姨娘拿了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