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只微笑,沒有說話。

身邊的香草對萬隆的東家萬恩義說道:“你不用緊張,整條玉石街只怕都知道這一車石料是如何來的。我們夫人再把這車石料送到久盛興解石,不是讓他家難堪嗎?萬東家覺得他家解石師傅,是盼著切垮還是盼著切漲好?”

呃……好像有些道理。

久盛興送的石料,想必是給世子夫人的補償。畢竟二十幾萬兩沒了。送出去的東西,又送回他家解石?還真是切垮不是,切漲也不是。

香草見他明白,又說道:“而且我們夫人聽說,你家兒子女婿都曾經到揚州跟玉匠大師學過玉凋,你家門臉雖小,但在玉石街也小有名氣,賣的玉貨玉飾很得大家喜歡。我們夫人也是慕名而來。”

萬恩義聽了很是開心,沒想到夫人還知道他家有好的玉匠呢。

神情得意:“這不是我吹,我兒子從小就在揚州學玉凋,那手藝沒得說。我那女婿家裡更是幾代人都是玉匠。”

也是靠著他們的手藝,家中的鋪子才能在玉石街立足。

“那夫人是想切漲了,把玉石賣給我家?”又興奮又期待。

他家沒有礦坑,選的料都是別人挑剩下的,若是能挑到好料,憑他兒子和女婿的手藝,他家還能更上一層樓。若世子夫人的這車石料,切出綠來,還賣給他,那……

忍不住激動地搓起手來。

久盛興賠給世子夫人的石料能是差的?

霍惜點頭,“正是。若出好料,就由著你家凋出來。是賣與你還是放你家寄賣,到時又再說。”

“好好好,那老朽就先謝過夫人。”一邊施禮,一邊揚聲吩咐鋪中夥計來推石。

從霍惜帶人從街口推了一車石料過來,玉石街上的人就跟著看熱鬧。這會見要推到萬隆鋪子裡解石,紛紛表示想留下圍觀。

萬恩義得了霍惜的首肯,便也同意開啟後院大門,讓眾人進來觀看解石。

很快,訊息傳到禇意那裡,他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世子夫人又把一車石料推到玉石街來解石了。而且並沒選他家。

心裡有些複雜,又萬幸地長吁了一口氣。

好在他聽了父親和大哥的勸,選了一車好料,這要是當眾解出來都是一車廢料,他家還如何做人?

鋪子都開不下去了吧?

世子能忍受他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他?

急忙趕到萬隆鋪子,“夫人。”

“哦,禇少東家。”

霍惜等他施完禮,笑著說道:“世子去處理政務了,我一時無聊,想著昨日少東家教我看石摸石的決竅,便忍不住拉了這一車石料來解解看。我這沒給少東家帶來什麼困擾吧?”

禇意急忙擺手,“夫人言重了。送給夫人的東西,便是夫人的,理當由夫人自己處理。”

霍惜點頭,“我夫婦二人從未賭過石,這還是頭一回。但我二人早在京城就聽說了滇地的玉石出名,滇地的稅賦裡面,光玉石一項就納稅不少。在場各位都是為滇地的稅賦出了大力的。我和世子都感激在心。”

“不敢不敢。夫人言重了。”

一旁不管是開鋪的,還是來賭石買玉的,紛紛出口。被世子夫人這麼一說,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為滇地的稅賦出過力的啊。

世子夫人這麼一說,他們心裡還挺……驕傲的?

還是世子夫人會說話。讓人聽了倍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