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裡的石料都是最近才從幾個場口運來的,那幾個場口出綠高,看貨的人多。世子和夫人若有看中的,我便交待給二位留下。”

“不了,我們也不懂,就隨便看看。就是瞧熱鬧。”見穆儼不開口,霍惜笑著婉拒。

見旁邊大夥都在圍著一個三四人方能環抱的大石在議論,拉著穆儼挪步過去。

灰撲撲一塊石頭,高度同霍惜一般高,但還挺大,目測得三四個成年人才能環抱得住。圍著轉一圈,表面粗糙,連第二個顏色都沒有,這如何判斷?

拉了拉穆儼的手,他低頭看她一眼,幾不可見地搖頭。他也不比霍惜懂多少。

得,兩個純純的門外漢。

見穆儼和霍惜過來,大夥紛紛謙讓,讓他二人圍著看了一遍,見他二人一臉茫然,大夥不知是要賣弄還是見世子夫婦還挺和氣的,交談聲四起。

“這麼大一塊石料,若是切漲了,得賺海了去了。”

“這是從黃巴場口送來的,那個場口慣會出奇石,沒準真有好貨。”

“難說。這麼大的石料這幾天切垮的就有十好幾塊。這皮殼也太厚了,還半點裂縫都沒有。”

外表灰撲撲的,看上去跟普通石料無異,這些天圍著看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沒人敢下手。

這麼大一塊料,要是切垮了,那真是跟剜心割肉一樣。

不過要是切漲了,鉅富不敢說,小富那是妥妥的。所以說有人一夜赤貧有人一夜暴富。

心動的人不少,但議論的多看的人多,就是沒人敢出價。

“這要怎麼看?這要是買錯了,不得心疼死?”夫妻二人退到一邊看熱鬧。霍惜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來。

米管事笑道:“這就得憑多年經驗和感覺了。當然,經驗和感覺也會騙人,有些人就是純撞運氣,瞎買別人不要的廢料也能切漲。”

說完看了穆儼一眼,穆儼幾不可見地朝他點了點頭。

霍惜眼神多好,立刻就看出了二人有貓膩,晃了晃他的手臂等他解釋,穆儼卻只朝她眨了眨眼睛。霍惜便偷偷往旁邊撇去一眼。

禇意跟在一旁聽了半天,這夫妻二人是真真的門外漢啊,看料連幾個場口都不識。

向霍惜解釋:“這看料啊,說全憑感覺也不對。這好料是什麼樣,廢料是什麼樣,其實都長在面上。比如什麼場口開出來的,是場口的第幾層……有些石料,它的出身就代表了它的價值。再觀它的顏色質地,它的身價便也就有了。”

挪步到一堆石料前,指著其中一塊:“像這塊石料,是巴中場口開出來的,那個場口經常出好料,這塊料切漲的機率就大。再觀表皮,灰中帶黃,純淨無雜色,皮料又細膩,切漲的機率是極大的。”

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夫妻二人蹲下來一一細瞧。

親自上手指導,把一堆石料講解了個遍,指著一塊球狀大小的石料,“再比如這塊,顏色較深,表皮細膩光滑,像這種烏砂皮,經常會切出滿綠。”

鼓動道:“夫人要不要上手試一試?親自選上一塊切來看看?切垮了也不要緊,就當攢經驗看熱鬧了。難得來一趟,就當應個景。而且沒準夫人運道格外好呢?”

禇意說了一堆,引得霍惜躍躍欲欲。

特別是他說,昨天有一人在一堆廢料裡隨意花五兩銀子買了一塊巴掌大的石料,竟切漲了!

竟然開出冰種的紫羅蘭!有大半個手掌大,反手賣給久盛興,竟賣出三千兩的高價!

五兩買料,反手賣出三千兩!做什麼生意有這麼賺?

“那,我隨意選一塊?這一堆都是幾兩十幾兩的價格?”

“是,這些都是小料,別人瞧不上。但切垮了也不心疼。”

霍惜點頭表示認同。試試水嘛,先從小料廢料開始。大料要是買了切垮她會噴血,這幾兩銀子的小料廢料切垮了就當玩玩了。

指著其中一塊團扇大小的暗紅色皮殼的石料,“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