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疑惑地看向他:“你,你心上人所贈?”

穆儼臉上的熱度散去,臉色回覆自然:“是,確為心上人所贈。我應承過她,人在玉在。”穆儼毫無負擔說著謊。

難道能對質不成?

呃……張輔好像被雷噼到,“你,都有心上人了?”

這還讓他怎麼把肥水留下?怎麼讓他流到自家的田裡?他好不容易看中一個順眼的女婿人選。

“戰前我問過你是否定親,你不是說還沒定親嗎?”

“是還沒定親。”那誰規定一定要定親才有心上人的?

呃……

張輔這個懊惱。下手晚了啊。白菜都給別人拱了,還怎麼談?

起身往帳外走去,走了兩步,回過神來,呃,自己不是要問那玉佩的事嗎?怎麼一聽肥水沒有了,就失神了?

斂了神色,坐回穆儼的小床上。

“你這塊玉佩真不是從當鋪收來的?或是你,你那位心上人從當鋪收來的?你可否問問她,何時何地從哪家當鋪收來的?”張輔神色焦急。

“不是從當鋪買來的。是我心上人從小就佩戴在身上的。”

“不可能!”

張輔急急起身,額上青筋都鼓了起來。

他親手在漠北荒地裡撿來的石頭,聽軍師說裡面有玉,他一路都沒捨得扔,上哪都帶著,小心翼翼揣回京城,找來玉器鋪子解了石,果真得了拳頭大一塊玉。

又請了玉匠師,親眼看著打磨出來的。那五福捧壽圖還是他親自找岳父畫的圖,岳父一聽是給寧姐兒的週歲生辰禮,畫得那叫一個仔細。

他不會認錯的。“毓寧”那兩個小字還是他親手寫的。

這世上或可有重名之人,但他的字跡,岳父的圖,他親自撿回的玉石,親眼看著它解出來的,怎會看錯?

除非他瞎了。

張輔也不打算瞞著他:“跟你實話說了吧,這塊玉佩是我送與我嫡長女的。她週歲那年,我親自掛到她脖子上的。”與穆儼說了一番箇中緣故。

穆儼目光又閃了閃,沒想到這塊玉佩還有這樣的淵源。怪不得那晚小騙子看著它又是恨又是懷念的。

“你心上人定是騙了你。不知從何處買的玉佩,騙你說她從小戴在身上。簡直是荒唐。”張輔有些生氣,穆儼這個心上人,滿口胡言,不是個好的。

張輔對穆儼的這個心上人,滿心不喜。

更想要回來:“這塊玉佩確是我家之物。我女兒雖人沒了,但這塊玉佩自來就是她心愛之物,我不會讓它流落在外。你可以開個價,我跟你買回來。”

張輔想去早逝的女兒,心裡一陣哀傷。他的囡囡,小時候多乖多懂事的孩子……不過如今她能替自己陪在柔兒身邊,也算是慰藉。

穆儼定定地看著他,他可不想交給張輔,不然小騙子估計會咬他。

“既是心上人所贈,對儼來說,就是無價之寶,儼說過,人在玉在。這塊玉,不賣。”

“你!”

這小子,怎麼說不通呢。沒看出來啊,還是頑石一塊。

都說了是他家的物件,是他亡女的心愛之物,這小子是聽不懂人話?他那心上人都騙了他,他還當人家是寶呢?

想起外頭的穆成,又是一陣牙疼。

難道父親是屎湖眼的,兒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