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儼寧棄軍功,也要保住玉佩,張輔氣得直磨牙,但也無法。

搶又不能搶,有失身份。但不要回是不行的。

張輔想了數日,決定回京再從他心上人那邊著手。既是心上人,攀上穆儼,定是想要榮華富貴的,前程和玉佩相比,還不好選嗎?

那塊頑石,就由他去吧。他再從別處下手。

張輔班師回朝,但穆晟穆昂兄弟是要分兵回雲南的。

臨行前,穆晟招了穆儼說話。

父子二人對視無語。

看著日漸優秀的長子,高山青松一般,穆晟心情複雜。

半晌,“你,此戰立下赫赫戰功,若想在軍中謀個職位,也是不難。可要……我為你籌謀一番?”

“不勞叔父費心。一切皆有聖斷。”

穆晟被噎得這個難受。有些生氣,這孩子頗有些不知好歹。穆家遠在西南,朝中如今無人,他以為憑他自己就能掙出一片天來?

“你要知道軍中將才無數,光本朝從龍勳臣就數十位,還不算前朝和太祖朝的,若沒人幫你籌謀,你如何出頭?”

穆儼定定地看他,眼神清冷:“我若還是西平侯世子,還需要這般費心籌謀嗎?”

穆晟張了張嘴,愣住了。

這孩子果真還是心心念念著西平侯的爵位。可如今爵位傳到二房,自該由二房傳承下去,不說他,母親也不會答應。

“就算沒有西平侯的爵位,你憑軍功在軍中立足,將來再立軍功,也不是沒有機會得到爵位。”

穆儼嘴角譏諷:“這番話,你有跟穆展說過嗎?”

穆晟眉頭緊皺,這孩子慣會噎人。跟誰學的。

“展兒書讀得好,武功不如你。且他在我身邊,我自會費心教導他。你遠在京城,無長輩在身邊教導,我自是希望你能過得順當。”

“過得順當?”

穆儼嘴角牽起,語氣嘲諷,“若想我過得順當,就約束好君氏族人,若再敢朝我的產業伸手,就不止一個君明章躺在床上!警告你那個愛妾,別把手伸到京城來,否則別怪我心狠!”

“你!明章的腿果真是你讓人斷的?”

穆晟一臉驚怒地看著他,“他到底怎麼惹到你了?你怎會如此心狠?他是君家嫡長子,君氏一族未來的族長,你斷了他的腿,就等於斷了他的生路!”

穆晟覺得眼前這個長子,變得可怕,變得他不敢認了。

穆儼再次看向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連話都懶得與他多說,冷笑兩聲,轉身大步離去。

“你回來!你為何斷他的腿!”

穆晟想跟上去,穆昂走了過來,制住了他。嘆了口氣:“二哥,穆儼才是你的長子,你的親骨肉。”

“我沒說他不是啊。你看看他,如今才弱冠之齡,數年前就敢斷了君氏未來掌家人的雙腿,讓他沒了生路。”

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穆昂暗自搖頭:“二哥,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多年前就被召到京城了,一個人留在京城,也不容易。若不是惹到他,他能派人斷了君明章的腿?”

“明章跟他能有什麼干係,怎會惹到他?你不知道,我每回去君家,見到原本風光霽月的人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侯,跟個活死人一樣,我這心裡……你是不知道那種痛苦。”

“可他畢竟還活著。”有的人卻差點死了。

“可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