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家門,苗氏等人搬來火盆給李石勉烤火。

“母親也坐近些烤一烤,這外頭滴水成冰,母親非要親自去一遭。”

“我不去,你們叫不回他。”

馬氏推了推火盆,給老頭子又湊近了些,又去拉重孫孫,“成兒也來烤一烤火,莫凍著了。”

“成兒不冷。”

“不冷也烤一烤,去去寒氣。”苗氏把孫子按在小方凳上,把個手爐塞到他小手裡。

小孩子不知冷不知熱的,等反應過來冷熱了,也就晚了。

李石勉用溫水淨了手腳,換上棉鞋,坐在火盆前被煙火氣一烤,整個人暖和了過來。

見孫媳柏氏抱著小重孫女曦兒出屋,直著脖子嗚哦與重孫女逗弄了幾句,一邊伸著手腳烤火,一邊與馬氏等人絮叨家常。

“這馬上又是一年正旦了,也不知咱們給寧姐兒和念兒寄的東西他們收到沒有。今年這個天也是真冷,怕是路上要耽擱了。”

馬氏有些發愁。

今年這天也太冷了,她縮在家裡都覺得凍人。老頭子還天天往田裡跑。

“咱們今年寄得早,這會怕是收到了。”崔氏應了句。

苗氏也應和:“是,母親別擔心。咱每回都能在年前把兩個孩子的衣裳鞋襪寄到。只是如今寧姐兒和念兒也不缺針線上的人手……”

馬氏打斷她,“他們有針線上的人不假,但寧姐兒和念兒就喜歡穿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衣裳。”

“是是,您老說得對。您的孫孫啊,可不年年盼著您給寄去的衣裳鞋襪,穿著都比別處做的好看。”

“那可不。”

馬氏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她眼神不好了,兒媳孫媳都讓她不要做了,有她們動手就行,但她做是她的心意,她的寧姐兒和念兒那麼小就沒了娘,她替柔兒給他們做幾件衣裳怎麼了。

她做得慢,就慢慢做好了。早些做,也能趕上寄過去。

“不過,今年寧姐兒的年禮到這會還沒送到……”苗氏又唸叨了句。

李石勉出聲:“天冷,咱這邊進出不便,怕是路上耽擱了。”

“可不是,每年寧姐兒都送來七八次包裹,怎會把年禮忘了。定是路上耽擱了。”

馬氏也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孫媳柏氏,“要不雲苓你回孃家讓你爹幫著打聽打聽?”

柏氏剛要應下,就聽李石勉說道:“打聽什麼!在路上便在路上,有甚可急的?”

“你不急?你打量我看不見?天天往道上伸著脖子望,一天能望上十次八次,是誰盼著寧姐兒和念兒的來信的?”

只她盼著呢?嘁,死老頭子,越活越嘴硬。

李石勉扭了扭頭,不打算理她。

見孫媳水氏也抱著重孫女姮姐兒出來了,忙伸著脖子看去。

崔氏見了就嗔道:“外頭冷得很,抱著姮姐兒出來做甚。”

走過去把孩子接了過來,馬氏和李石勉忙湊過去,又是捏臉又是晃孩子小手的。姮姐兒朝太祖父太祖母揚起大大的笑臉,嗚哦地回應。

姮姐兒是李熹的女兒,如今也才幾個月大,裹在厚厚的棉包裡,長得圓頭圓腦的,甚是可愛。

如今霍惜的表兄弟姐妹,大房的李幟李熹都已娶妻,有了子女。李明瑾也嫁給了流放村邵吉的孫子邵庚,也生了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