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儼率領的直隸精兵,乘著數艘戰船往龜背島而去。

領路的兩位漁民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頗為擔憂。

有一位忍不住,挪到穆儼身邊:“軍爺,聽說佔據了龜背島的那夥海盜甚是厲害,有上百艘船,你們這……”

這還不到十艘。

雖然看著大,但還不如小的船在淺灘島嶼間穿梭靈活。而且這群軍爺瞧著連海況水域都不識,到時被人包抄,在海里迷了路,只怕有去無回。

兩位領路的漁民憂心忡忡。

坎二不願聽到他們漲他人志氣,大聲回道:“放心。這次皇上派了浙閩兩地四十萬水師,誓要把這一片海寇一網打盡。海上到處是我們的戰船,有軍情立刻會以訊號彈示警,隨時有戰船增援。莫怕,領好你們的路,到時有厚賞!”

兩位漁民悄悄鬆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離一湊近穆儼:“爺,我們此次還是以哨探為主,還是不要太深入了。”

龜背島旁邊還有數個小島,海寇們又熟悉地形,他們太過深入,反而不利。

“我心中有數。”穆儼回道。

自海貿興起,越來越多的人打起不勞而獲的主意,在海上搶劫起過往商船,連漁民都不放過。這還不算,又時常侵擾沿海百姓。令沿海百姓不堪其擾,望風而逃,以至良田荒廢。

久而久之,百姓怨聲載道,痛訴官府辦事不力,連一群海盜都整治不了,民心渙散。

海盜們甚是兇悍,不只入沿海城鎮鄉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地,還勾結倭人,有時候還會據城以守,與朝廷分庭抗禮,漸漸勢大,儼然成了一夥叛軍。

除北方草原民族之外,沿海海盜倭寇勢起,從太祖起,已成了皇座上皇帝們的心病。

永康帝嫉惡如仇,直說賊子雖遠必誅。

當初懸賞五十萬兩,讓關禾不惜萬里,也要到三佛齊把海盜頭目陳祖義捉拿回國斬殺。永康二年,又派關禾等人率水師十萬至東瀛示威,命倭王約束國人。

如今又派四十萬水師,命平江伯率兵剿滅海寇,可見決心。

與平江伯會合後,命他率直隸精兵前往龜背島,也是要把東南水域這幾個小島上據藏的海寇一網打盡。

到時候就可以利用這些海上島嶼,做為海上防務中心,聯點成線,梭織成面,與沿海瞭探烽堠、墩臺連起來,形成縱深的海疆防務體系了。

穆儼收了望遠鏡,讓旗手打起旗語,全速往龜背島前進。

這次剿捕海寇,總兵官不是張輔,但他忙著練兵,也無瑕他顧。

北邊的草原民族,一直是永康帝的心腹大患,估計很快又要再一次北征,也許永康帝還會親征。

張輔不敢怠慢,每日練兵不綴。雖在京城的軍營練兵,但忙得已有多日不曾回過家門。

但家中的訊息也一直有傳到他手裡。知族學已準備妥當,馬上要復學,準備回府一趟。

霍惜這邊平時只提意見,偶爾去族學看一看,多數都只動動嘴皮子,有的是人做事,張王兩族積極得很,很快就準備完畢。

這日,張解從國子監回來,跑香蘭院,讓人喊她,他自己扒著門框就是不進去。

等霍惜出來,梗著脖子:“我也要去族學!他們不敢做主,讓我來問你!”

“你要去族學?在國子監待著不開心?”霍惜有些驚訝。

張解抿了抿嘴,國子監從先生到同窗,他們眼裡只有霍念,沒他這個過去的小公爺了。

“你是不是怕我去族學,跟大家處得好,讓張毓忠世子之位不保!”

霍惜笑了起來:“原來你想做雞頭啊。”

“什麼雞頭?”張解一時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