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鐸,是張家家將,祖輩就跟著張家上戰場了。

他自己也當過張輔多年親兵,直到一隻眼睛被迷瞎了,才從戰場上退下。

當初張輔覺得霍念天賦極佳,派鄭鐸到博雅書塾教習霍念武藝。後來霍念回到英國公府,他還在博雅書塾,張輔沒有對他有新的安排。

霍惜在前院待客的花廳見了鄭鐸。

“見過世子,見過大小姐。”鄭鐸行禮。

心中頗為感慨。

當初對霍念這個學生,越教越愛,恨不得把一身本事全部傳授於他,好讓他成為張家的家將,為張家效力。沒想到這麼好的苗子,竟然是張家血脈,是國公爺的親子。

再看世子這位姐姐,當初他就覺得這位姑娘不像尋常百姓家能養得出來的,沒想到原來是國公爺的嫡女。

世間的緣份正是奇妙。

“念兒這些年得了鄭先生的悉心教誨,我還未曾鄭重向先生道過謝,實在是心中有愧。”

“大小姐千萬別這麼說。世子有天賦,一點就通,又有隨護日夜教導,屬下並沒有做什麼。”

二人寒暄了幾句。

“大小姐,屬下今天來,是想來問一問屬下的去留。屬下見了張謹,本想請見國公爺的,張謹卻讓屬下來找大小姐,說是由大小姐做主。所以屬下便來請大小姐示下。”

霍惜有些驚訝,鄭鐸的去留?來問她?

“博雅書塾那邊要遣散鄭先生?”

鄭鐸搖頭:“非也。只是博雅書塾原就未曾設過武課,還是因世子而設立。世子走後,也就剩方琦和顧昱兩個學子願意跟屬下學武,而且每日也只下晌學一個時辰。”

書院學子都下學了,只剩他們三人,也有諸多不便。

“屬下拿著國公爺每月給的那麼多銀子,一天只幹一個時辰的活,屬下覺得心中有愧。本想辭了這份工作,但是,又實在捨不得方琦和顧昱兩個孩子……”

霍惜聽明白了。

原本有張輔關照,又免費教武功,博雅書塾很是重視,便有好些學子跟著學武。後來霍念,穆玠和鮑康走了,沒人領著一起練了,大家也就越來越不重視。

一天只教一個時辰,只交三三兩兩的孩子,是有些打擊教習積極性。

鄭鐸直到今天才開口,也是實在不知如何安置方琦和顧昱。

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千軍萬馬過科舉這個獨木橋,談何容易。好不容易有多一條出路,這一下子要斷了他們的路,鄭鐸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忍心。

霍惜點頭:“我聽明白了。關於如何安置鄭先生,我還要再想想。先生仍回博雅書塾吧,待我有了對策,會命人通知鄭先生。”

“多謝大小姐!”

鄭鐸年紀並不大,三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精力最為旺盛的時候。他心中有熱血,渴望幹一番事業,只可惜身體有疾,不得不從軍中退下。

對於這樣一個人,又對張家忠心耿耿之人,霍惜並不想寒了他的心。

在他轉身要走時,霍惜忽然問他:“鄭先生可認識精通兵法謀略之人?”

鄭鐸一愣,“大小姐是想?”

“只是有個初淺的想法。還要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才。”

鄭鐸忍著激動的心情:“王家的王博易是個能人。精通兵法謀略,他們家原也是武將世家,只不過……”看了霍惜一眼,不知該不該說。

霍惜點頭,“我明白。王家的事我知道一二。”

鄭鐸鬆了口氣。

王家原就是武將世家,是兀朝朝廷信任的,不多的漢人家族之一。幾代人為兀朝軍隊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