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戲水也不喜歡?那要不鳳求凰?比翼雙飛?”

穆儼剛說完,一個枕頭落到他身上。

也沒閃,笑眯眯地接了。

看了一眼,枕到腦後,在貴妃榻上歪躺著,“還是軟枕舒服,你給我做了沒有?就做個跟這個一樣的。”

“你府裡缺針線丫頭了?”

“那跟你親手做的能一樣?”

“我針線活不好。”

“我不嫌棄。”

用得著你嫌棄?霍惜氣得瞪他。

穆儼心情甚好。嘴角揚著,在貴妃榻上閉起眼睛。

這廝,真把這當他的屋子了?

剛想找東西扔他,穆儼就睜開眼睛:“你的人跟你說了沒有,這趟去東洋他們有遇上一些危險。”

霍惜腳步頓住,神情嚴肅點頭:“聽說了。今年東洋線不去了?”

如今五家拆夥,只琅光閣和廣豐水兩家一起結伴去東洋,去年帶回的貨物是過去的兩三倍,等年後出售,怕是能回籠不少資金。

這麼好的生意,霍惜也不想放過。

“你捨得?”

“我是那種只顧掙錢,枉顧人命的東家嗎?”說著狠狠剜他兩眼。

穆儼笑笑,他也捨不得。

西南只出不進,拋費巨大,還得他從別的地方貼補。好不容易這幾年有了海貿的生意,不用往裡搭錢,銀錢上寬鬆了一點,他如何捨得不去。

“一群倭寇而已,別的商家怕他,我可是不怕的。”穆儼神情不屑。

一群海盜,不過仗著地形熟稔,仗著比商家多幾手拳腳,真正與我朝將士對上,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怕他們?沒的漲了他們的氣焰。就該狠狠地打壓他們,把他們摁到大海里餵魚。

霍惜眼睛一亮:“你要把西南的人手調過來?你祖父到底給你留了多少人?你動軍中的人,不怕上頭盯著你?”

“你在擔心我?”穆儼眉頭一挑,戲謔地看著她。

霍惜氣結,恨不得上前捶他一頓。

“你如今是我的合作伙伴,拿著我的兩成乾股,你出了事,我能好?”

穆儼一聽,假假地捂住胸口,一臉傷心:“還以為你在擔心我。”

“你被人換了魂吧?怎麼都不像你了。”霍惜奇怪地打量他兩眼。

“我該是怎樣的?”

該是怎樣的?霍惜歪頭想了想,像以前那樣,擔心自己活不成,把莊子的地契都送給她。面上寒冰籠罩,沒個笑臉。該是這樣的吧?

如今嘻皮笑臉的貧嘴,霍惜一時還很不習慣。

穆儼看了她一眼,斂住眼睛裡的光華,是你,只有你,我才變得不像我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過了年,你讓人一邊賣貨,一邊準備帶到東洋去的貨物。我的人過了年就會到。以後船上會一直備著一二百退下來的老兵,也會配幾十弓箭手。”

言語中透著輕鬆。

“倭寇雖狠起來不要命,完不成任務寧可剖腹都不敢回去苟活。但我的人更有戰鬥力,在船上遠射也有優勢,再加上你制的那些土炮,咱們的船比倭寇的船大,只要先他一步驅逐,讓他們不敢靠近,即可無虞。”

霍惜點頭:“行,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想處理善後。他們每一個人身後都有一個家庭,我看不了那些生離死別。”

穆儼溫柔地注視著她。我不會讓你再經受生離死別。

我向你保證。

大年初六上晌,張輔再次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