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犯了什麼事,她心裡最清楚。母親,你也清楚。”張輔聲音清冷。

“你這是怎麼跟母親說話的?”

王氏也生氣了,見兒子不肯放人,轉身對著外頭喊:“來人,去把孫嬤嬤給我放出來。”

“敢!”張輔喝住。

王氏愣怔住了,她兒子從來沒忤逆過她。今天這般,讓她有點陌生。

張謹一看,忙揮手,讓王氏帶來的僕婦丫鬟散了個乾淨,又把國公爺院裡的下僕也散了個乾淨。他則守在院子門口,不讓人靠近。

屋子裡,張輔神情痛苦,“母親,當初我要娶柔兒,你最後也是同意了的,她進府後,行規矩步,無一不順著你,從著你,你為何就是不喜歡她,還容不下她?”

王氏心中一跳。死了十年的人,怎會忽然提起?

“你還提她做甚?”

王氏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態度,讓張輔心寒,“母親,她是我的元妻,是你的長媳,不是什麼不相干的人。”

“即便是你的元妻,又怎麼了,都死了十年的人了,骨頭都化成灰了,還提她做甚!如今你是國公爺了,外頭多少人盯著你,盯著咱家,事多如牛毛,尚且應付不來,你倒有閒心提個死人。”

張輔心頭絞痛。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母親那般容不下她?最後還逼她喝下毒酒,連讓我見她最後一面都不曾。”

“你說什麼!”

王氏心中驚詫異常,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她,就是吳氏和孫嬤嬤了。張輔是什麼知道的?

孫嬤嬤是絕對不敢透露的,連她男人和兒女都不敢說。吳氏更不會了,除非她不想要張解當世子了。

“你胡說什麼,我怎會那麼做。我再對她不喜,也不會那麼做。”王氏否認。

張輔痛苦地閉了閉眼,“母親,做過的事總會有痕跡的。哪怕以為處理得很乾淨。”

王氏激動地喝斥他:“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喝多了還是聽外頭人說了什麼。你如今在置疑我嗎?”

見兒子一副已知情的樣子,望著她,目光裡滿是痛心疾首,王氏忽然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甩袖:“不知所謂。你別忘了倫理孝道,大過年來置疑你的老母親,傳出去像話嗎?孫嬤嬤若是惹你不快了,你要關且關著她吧。”

也不再說讓放了孫嬤嬤的話,轉身出去了。

張輔痛苦地倒在椅子上,大掌蓋住面頰,只覺痛意陣陣翻湧。

王氏出了張輔的院子,心中驚懼,越走越快,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人揮退,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張輔怎麼知道的?

他從哪裡知道的?當年是有什麼人看到了嗎?還有什麼漏網的人嗎?

王氏把當年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從她帶去的人,再到莊子上的人,她一個個都打發了,明明當時只有她,孫嬤嬤和吳氏在,再有就是李心柔了。

誰會把這事捅給張輔?還是說張輔自己猜的?

不會,他說的篤定,定是從什麼人那裡得知訊息了。

所以,他這些天帶著張謹父子,大過年的都不在府裡待著,是在外頭查什麼人什麼事嗎?張梁到底去哪裡了?

“來人,去把吳氏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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