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嬤嬤神情在在:“我家老爺太太是個心善的,別人上門討食,總不能把人趕出去。我們小門小戶的,平日裡見個可憐人,都想伸手幫一把,而不是視而不見,月月十幾輛馬車,裝扮得奢華,浩浩蕩蕩跑到廟裡捐那幾兩香油。”

這是說他們宮家假仁假義?她們說霍家小姐不懂規矩,不懂避嫌,引得男人來家吃飯,他們就說少爺是可憐人,上門討食?

簡直不能忍。

鄭婆子仰著脖子開口:“在我們淮安,就沒見哪一戶大家小姐是這般不講規矩的,還跟外男一同上桌吃飯,簡直聞所未聞。”

馬嬤嬤只笑道:“我們小門小戶沒有那麼多規矩,父母兄妹吃個飯,就不會在中間豎個屏風擋著。我家就是皇帝的外孫都跟我們在一張桌上吃飯。”

呃?皇帝的外孫?在霍家吃飯?

宮家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以為聽錯了。

霍惜看了馬嬤嬤一眼,馬嬤嬤朝她點了點頭,也不打算多說了。

宮家上門羞辱,霍二淮和楊氏也聽出來了,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報以好顏色。

而宮家那幾個人,聽了皇帝外孫經常在這家吃飯,下意識裡也不敢多說了,怕真漏聽了什麼不得了的訊息,壞了主母的大事。

準備再多瞭解一番,於是急忙起身告辭。

霍二淮和楊氏也沒留人。失了熱情,屁股都沒抬,只讓下人送了他們出去。

夫妻二人坐在花廳生悶氣:“我和你爹還以為宮家這是上門相看的呢,沒想到,竟是看不上咱家!看不上就看不上唄,相看看不上眼的多的是,但大老遠上門說歪話的,這還是頭一遭。嘖嘖,真是稀奇,還說是大戶人家懂規矩呢。”

馬嬤嬤沉默。

她冷眼瞧過那個宮子羿,覺得他為人很是不錯,對自家姑娘也上心,她在官宦人家裡呆過,知官宦人家規矩大,像姑娘這樣的,要是嫁到商家,也不會拘了她的性子,更自由自在一些。

也就順其自然。

哪裡知道這大商家更是門縫裡看人。哼,她還沒嫌棄對方身份低配不上自家姑娘呢,倒還嫌棄起自家姑娘,真是不知所謂。

有些心疼地看了霍惜一眼。

也不知姑娘心裡是什麼章程,她和念少爺也大了,不打算回父族嗎?要是有了身份,何至於被個商籍人家挑三揀四。

暗自嘆了一口氣。

霍惜也未料到事情成了這個樣子。看來宮子羿沒有做通家裡的工作。他們家這是瞧不上自己呢。

若能嫁給宮子羿,她就不用守那麼多規矩,哪怕她出來行商,也不會有人嫌她拋頭露面。自家的商號,有一條大腿抱著,將來也只會蒸蒸日上。

最主要是宮子羿這人,自己也看中了的。

只沒想到,他家人沒瞧中自己。

若自己有了不一樣的身份,他們是不是就瞧上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