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一扭頭看了少爺一眼,少爺十九歲了,克妻的說辭也拖不了多久,萬一讓皇上賜婚將大大不妙。他該提醒夫人一聲了。

年一過完,楊氏開始忙活起楊福的親事。

楊福是楊家僅剩的一條根了,又是她當兒子養大的,她不想委屈了他。找了城裡名聲比較好的媒人,詢問了一番城裡嫁女都什麼規矩。

得知要過六禮,納采,問名什麼的,到成婚要走六大程式,直呼講究,但想著秦家的身份,也不敢怠慢,委託了媒人去秦家納采。

得了秦家允婚,便開始準備楊福的聘禮。

霍惜給楊氏拿了一萬兩銀票,讓她娘準備舅舅的婚事。

“要不了這麼多。”楊氏推辭著。

“娘和你爹手裡有錢。這些年收的租子你都沒拿,都在爹孃手裡。你爹也是把你舅舅當兒子養的,他交待娘,把錢拿出來給你舅舅娶妻用。”

霍惜不禁慶幸,她舅舅好命,遇上了這麼好的姐夫。

“娘拿著吧。讓爹去看看京城附近有沒有莊子,給舅舅也買一個。京城附近沒有,就往周邊城池尋。再在內城給舅舅買個宅子,剩下的娘拿著置辦聘禮。等議定了婚期,我再給娘拿些。”

“夠了夠了,不用拿不用拿。”怕霍惜還要再拿,接了銀票。

“鄉下連聘禮連婚宴及各項採買,都要不了十兩銀,現在你舅舅成個親,竟然要花這麼多錢哦。”楊氏嘖嘖肉疼幾句。

“你舅舅也給娘拿了一萬兩,讓娘拿去置辦呢。”

“舅舅給娘拿了一萬兩?”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存了這麼多。別不是偷拿鋪裡的錢吧?”忽然就緊張起來,鋪子裡的東西都是惜兒和念兒的。

“沒有。娘看你把舅舅想的。舅舅這些年自己攢的,和鋪裡的分成。還有這兩年他也帶了些貨去東洋,一來一回也賺了不少。不過拿出一萬兩,只怕他身子也沒幾個錢了。”

楊氏鬆了口氣:“給自家做生意,怎的還夾帶私貨。”

霍惜笑笑:“從船老大到一眾水手夥計,大家都雜帶,各船主都是知道並默許的。舅舅帶些貨也不影響,他自己攢些錢挺好的。將來他日子過得好,娘你和爹也少操些心。”

“也是。他成親了,就有懷妤管著她,娘可不管她了,只盯著你們姐弟就行。”

說到這個,楊氏對霍惜說道:“惜兒,你也不小了,這一兩年也沒到處跑,就在家待著吧,多學些女工女活,別將來出嫁了,什麼都不會。娘聽說你秦姐姐已經在家做喜帳喜被喜服了,將來這些也得你自己來。”

也不管霍惜抗議,拉著霍惜就讓她學著裁剪縫補。

縫縫補補霍惜還是會的,簡單的針線活,她前世就會。

新買來的衣服,紐扣都是顫顫微微的,她總是強迫症一樣,要加固一下才敢穿,新買的衣服有些連釦眼都沒開,開個釦眼補幾針,誰還不會。

衣服破了洞,自己縫幾針,也懶得拎著到處找縫補店。不過她前世的衣服就沒幾件是穿到破了才扔的。都是穿一季,不想穿了就扔了。質量槓槓的。

也沒什麼機會補洞。

刺繡她是不想學的,費眼。對著布料畫線裁片縫合,這活還能做。便耐著性子跟著楊氏學了幾天。

楊福那邊過了年,也沒空處理自己的婚事,忙著賣他從東洋帶回來的貨物。鄒勝雖被拒絕了出海,但他有心想學,便也跟在楊福身邊跑。

今年霍惜打算讓沈掌櫃在外巡鋪子,多往北邊走走,看看天津碼頭和北平廢街改造的情況,京城及南邊這邊決定讓楊福和鄒勝挑大樑。

二月底,朝中傳出訊息,永康帝親征塞北,大勝。

京中一片歡騰。

雖漢人奪回政權,但北邊的草原民族一直滋擾,時刻想著復辟。誰都不想讓草原民族再統領一次,聽說大勝,京中各處歡騰一片。

文人墨客京中百姓,喜極入告,額手相慶。

此訊息傳出不久,又跟著傳出訊息,永康帝徵召二十萬民夫,於順天府昌平縣修建陵墓。

京中一時又靜默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