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辛苦了。”霍惜不吝地誇讚幾句。

“不辛苦。我喜歡幹這個活。”這是秦懷妤的真心話。

以前一家人落難了,只能棲身在長姐的陪嫁莊子上,生怕長姐被婆家人看低,祖孫三人連踏出莊子都要多尋思一回。困在莊子上數年。

老的老,弱的弱,也沒有旁的來錢路子,祖父賣字畫連署名都不敢,沒名沒姓的字畫也得不了幾個銅子。她便沒日沒夜地做些針線活貼補。

以為日子就要這樣過下去了。哪知道鋒迴路轉。

如今住的好吃的好,銀錢也寬裕了,做活計也不用擔心賣不出去,也不用擔心出去會有人糾纏了。祖父雖被書生們糾纏,但瞧得出他很開心,弟弟也活潑了不少。

秦懷妤心中充滿感激。

“惜妹妹這次帶去寧波的絨花扇子賣得好不好?”

“好著呢。番人給的價錢也高。”霍惜說著,朝香草示意,香草便把抱著的兩匹布料遞給她。

“這是番布,你拿去給你祖父和你們姐弟做幾身衣裳。”

秦懷妤推辭了一番,就收了下來。

霍惜又遞給她幾個番外的工藝品:“你拿去研究研究,也許能從他們的紋飾和圖樣中有些什麼心得,以後咱們的作坊也可以不斷出新。”

秦懷妤拿過番扇等物端祥,點頭應下。

在作坊各處檢視了一番,也到了念兒下學的時間,便從作坊裡出來,準備去接念兒。

“霍惜姐姐,你回來了?”虎子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到霍惜面前站定。

霍惜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買下他們祖孫的時候,這孩子腦袋大身子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如今養得好了,臉上多了些肉。霍惜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捏。

虎子仰著頭笑眯眯地任她捏著。

“你不跟你奶奶守門,跑哪去了?”

“我給那邊的扇坊送扇面去了。”

“呀,虎子這麼能幹啊,那要好好獎勵一番。”從腰上的荷包裡掏了一把糖給他。

虎子大大方方地敝著自己身前的小挎包,讓霍惜往裡放。

他奶奶李婆子在一旁都氣笑了:“你這娃子,也不懂推辭一番,就敞著包包讓小姐給你往裡放,臉這麼大呢。”

“小姐是真心給的,我又喜歡吃,幹嘛要假裝不要。”虎子振振有詞。

霍惜挺喜歡他的機靈勁,笑著誇了他幾句。

夏荷看著他便想到家中的弟妹,也給她掏了一把糖,香草一看,也掏了一把,後孃生的幾個弟弟妹妹討厭得很,但這個虎子好像挺可愛的。

“謝謝夏荷姐姐,香草姐姐。”虎子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小挎包,笑得好不開心。

霍惜三人都走出老遠了,還站門口踮著腳伸長脖子望。

李婆子在他額上戳了一把:“你是掉進福窩裡了。比你其他兄弟姐妹命好。”想到死得乾淨的其他孫子,在臉上抹了一把。

虎子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奶奶,以後我長大孝順你。奶奶,我喜歡這裡。”

霍惜在博雅書塾等了不多久,霍念便和習武的同窗一同出來。

見到霍惜,瞪大了眼睛,確認了一番,這才抱緊書袋,朝霍惜飛奔過來。

“哈哈哈,姐姐,你終於回來啦!”

霍惜把他的書袋解了下來,交給香草,抱了抱他。霍念一邊與她貼臉,一邊好奇地打量香草和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