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點頭,又跟他說起湯泉鎮那個莊子。

“湯泉鎮那個莊子,有很多菊花和各色花卉,你明天回了城,讓沈掌櫃去那邊莊子看看,把一些花運到城裡,趁節慶賣上一些。那個莊頭叫趙柱頭,原先也在舊主的鋪子裡做過小管事,你讓沈掌櫃跟他聊一聊,看他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或是過去舊主有合作的生意夥伴。”

“好。那邊聽說只剩三戶莊僕了,夠不夠?”

霍惜搖頭:“我讓他再買三房下人,你和沈掌櫃在城裡也留意著些,有合適的就買了送過去。”

楊福點頭應了,又道:“這次鋪子裡除了收了很多蔗糖,還收了一船的湘妃竹,上回我去收扇子,聽制扇師傅說了一嘴,想找一些湘妃竹做扇柄,惜兒你看要不要留下來?”

霍惜聽了高興:“嗯,留下來吧,咱收一年的竹料也難得遇上一回湘妃竹。把那湘妃竹和蔗糖送到莊子來。”

“好。惜兒,咱現在絨花賣得多,蠶絲要不要也送到莊子裡,咱自己染?這樣賺頭也大一點。”

霍惜聽了便開始琢磨。

現在做絨花的蠶絲,都是跟專門的絨花作坊買的別人熟好的絨,並染過色的。

專門的絨花作坊,不僅賣絨花,也提供半成品原料。也接受來料加工,比如你把熟絲送過去,吩咐對方染成想要的顏色,他們也接這樣的生意。

絨花作坊的染池,跟專門染布料的染池又不一樣,價錢收得也略低。

一匹白棉布,送到染房染成普通的青布,加工費要七十五文到一錢銀子不等。一匹白棉布大約是四錢銀子,這樣算的話,布匹的加工費是布料的兩成價格左右。

蠶絲略低些,差不多在一成到一成五左右。

如果自己染,當然能省一些成本,但開個染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也不是說請不到人,若是開個染房,自家在松江的作坊那邊,織出來的布,也不用當白布賣了。染成其它顏色的布再拿去賣,得利當然更大一些。

霍惜尋思了一番,搖頭:“算了,這裡面要請的人不少,是個大工程,等將來咱們織坊若是做大了,再來考慮吧。咱還是一貫悄咪咪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就好。”

楊福也就是提了一嘴,現在他們還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開染坊,應了,道:“那這回重陽節送禮,我往平日咱們合作的染房那邊,也送一份節禮?”

霍惜點頭:“嗯。多個朋友多條路。”

次日,霍二淮送了楊福離開。

楊福要去忙鋪子的事,霍二淮則要出門去收些蝦蟹。楊氏是想跟著去的,霍惜卻不讓。只說她現在胎還沒養穩,不讓她跟船。

楊氏爭了幾句,沒爭過霍惜,只好眼睜睜看著霍二淮搖船離去。

霍惜目送他二人離開,她讓楊福幫她送一封信,昨夜她給外叔祖寫了一封信,問他要些人。

之前鋪子裡缺管事,外叔祖送人補了缺,他手中還有好些過去給外祖父打理田莊的莊僕,只是之前霍惜沒買到莊子,沒地方安排,便沒要。

這回讓他送些人來,兩個莊子放些自己的人,也安心些。

而上庸的李石勉也剛送完信回來。揹著手還沒走近自家院子,就看見老妻正送了幾個村婦和小娘子出來。

遠遠地站了。直到人走了,才走了過去。

“又是來求活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