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典收兄弟倆都去修壩了,家裡人也都起了。

苗氏和崔氏帶著明瑾和明玥在槳洗衣裳,李幟帶著兩個弟弟在劈柴,一會準備再去砍些柴禾一起拿去賣了。

表妹寄來的錢這些天四處打點也用了些,祖父說不能坐吃山空。家裡開了幾畝荒地,又買了十畝良田, 平時除了砍柴,都在地裡幹活。

家裡的女人平時也做一些針線活。

“祖父祖母怎麼還沒起?”最小的明玥不時望一下祖父母的房門。老人覺少,平時家裡最早起的便是兩位老人。

崔氏嘆了口氣,每回收到信,公爹婆母總要傷感幾天。

“別吵著你祖父祖母。一會把衣裳洗了,跟你姐姐再把繡活做了, 過幾日也能賣幾個錢。”

“嗯。”明玥點頭, 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中午, 吉祥藥鋪又送來霍惜的信。厚厚的一封。

兩個老人邊看邊笑,哈哈笑得前仰後合,臉上的愁容都不見了。

家裡幾個孩子都圍上來看,也是邊看邊笑:“念兒寫的字真大,幾個字就滿一張紙了。”

馬氏臉上揚著大大的笑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往眼角拭了拭:“這可是你們表弟頭一回寫信,能寫成這樣很不錯了。”

李幟忍不住笑:“表弟比我強,我這麼大還不曾寫過信呢。”

李時勉也笑容燦爛,一時之間又忍不住感慨,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只道:“這孩子,這孩子。”

準備一會好好給兩個孩子寫封回信。他一個國子監祭酒,桃李滿天下,兩個外孫字寫得不好,如何行。

一封信給幾個孩子和苗氏崔氏等人傳閱,每個人看到也是笑得不行。

馬氏目光粘在信上:“念兒都能寫回信了, 我真高興。”

李石勉點頭:“嗯,我也高興。孩子總會長大的。寧姐兒把他照顧得好,他養父養母也是個好的,將來有機會咱得好好謝人家。”

“那是自然,還用你說。”想起未曾見過面的小孫孫,想著他字裡行間的稚嫩,又笑了一回。

只一會,又有些傷感:“只是,寧姐兒其他姐妹養在府裡,彈琴書畫樣樣精通,咱們寧姐兒,誰來教她這些,將來……”

“說那些做甚。寧姐兒比她們強多了!學那些彈琴書畫有什麼用,柔兒會的還少?就我說,就沒用,不學也罷。”

“不學也罷,你還要給兩個孩子寫字貼?”

“……寫字貼能一樣?寫得一手好字,將來也有用,給我寫信也好看些。”

馬氏撇嘴,不好看,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

“母親, 你來看, 寧姐兒寄來的東西。這回怎麼寄來這麼多白綢和絲線?”苗氏和崔氏在收拾寧姐兒寄來的包裹。

馬氏和李石勉忙看去,見絲線中還有幾張紙,忙拿起來看。

看完又是忍不住心酸。

“惜兒寄來給你們做針線做帕子,做絨花用的。”

上回信裡她說了一嘴,讓寧姐兒不要再寄銀錢來,說家裡給人槳洗衣裳,做針線活,賣柴,開荒地,總能過下去。沒想到寧姐兒就寄來這麼大一包東西。

“絨花?我還沒做過絨花。”明瑾明玥很驚喜,小女孩誰不喜歡漂亮的頭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