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幾條巷子,到了一處織坊前,讓霍惜在門口等著,她接過楊福懷裡的東西走了進去,一步三回頭地看霍惜。

“我在這等奶孃。”

周氏這才轉身進了織坊。

“惜兒,你該高興啊,終於找到你奶孃了。”

霍惜點著頭,眼睛又掉了下來:“可她已經不能說話了。奶孃還不識字……”得有多難啊。

楊福心裡也是難過,只好找話安慰她:“她還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嗯。”活著就好,以後她會照顧她的,給她養老。

周氏很快就出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婦人,那婦人看著比奶孃年紀要大,面色淡淡。

出來後盯著霍惜打量,輕輕嘆了聲:“都活著就好。”

霍惜不知她是誰,看向奶孃,奶孃只是緊緊地牽著她,一行人跟著那婦人離開。

到了一處小院,那婦人開口:“這是我和你奶孃住的地方。”

霍惜見奶孃衝她點頭,便朝那婦人笑了笑,被奶孃拉著到了屋裡坐下,又被奶孃塞過來一杯茶水。

周氏挨著霍惜坐著,見她喝完,又給她續了一杯,不錯眼地盯著她。

見霍惜把茶杯放下,嘴裡呃呃地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霍惜知道她有無數的話要問她,但不知她在說什麼,看她兩手比劃,心中焦急。

“奶孃,別急,慢慢比劃。咱都活著,是個高興的事。”便說起自那年和她分開,她後來遇到楊氏和霍二淮,被們救了,養在身邊的事。

奶孃抱著她直掉淚,又衝著楊福要行禮。

被楊福攔住了:“我姐我姐夫無子,把惜兒和念兒當親生子女一樣疼。也多虧撿到了他們倆,有惜兒為家裡盤算,才有瞭如今的好日子。”

奶孃流著淚笑著衝他點頭,看向那個婦人。

那婦人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姓馬,你們可以叫我馬嬤嬤。當年我在亂葬崗撿到你奶孃,她當時已經被下了啞藥,又被打了板子,全身沒一塊好肉,以為她死了,把她扔在那裡。好在她後來又提上來一口氣,掙扎地爬到路邊,暈在那路邊,被我撿到了。”

“我本是要回鄉投靠我親族的,撿了她,便改了主意,我二人一同到了這松江府,租了個小院一起過活。”

霍惜聽完,朝馬嬤嬤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等她行完禮,馬嬤嬤扶起她:“如今我們在織坊做活,生活還過得去。你不必憂心她。也不必感激我,她有幸遇到我,我也幸得她為伴,才不至於如枯井一般活著。”

“多謝馬嬤嬤照顧我奶孃,她如今口不能言,生活有諸多不便,您能視她為姐妹,不離不棄,我深謝您的大恩。”

“很不用。我二人無謂誰救了誰,能有如今清靜的生活,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霍惜看了她一眼,見她跟奶孃年歲相仿,卻不知為何顯得一副清冷寡淡的樣子。怕也是苦日子裡熬出來的。不由得暗自嗟嘆。

“奶孃,我有去找過奶爹和奶兄,但六合那邊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奶孃緊緊拉著她的手,流著淚搖頭。

馬嬤嬤嘆了口氣:“你奶孃和我偷偷去京裡打聽過你的訊息,見那府裡給你們母女發了喪,以為你不在了。也去六合找過人,你奶爹和你奶兄都沒找到。那樣的情況下,他們怕也是遠遠地躲了出去。”

“奶孃,你不要擔心,我會讓人去找奶爹和奶兄的。”

奶孃一臉著急,嘴裡一連串哦哦著,衝她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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