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打了個寒顫,不敢往深裡想。

“莊子那邊呢,你可有去暗訪過?”

“有。但沒一人認識叫周氏的奶孃。”

霍惜眼神黯了下來。太夫人王氏做事滴水不漏,莊子裡的人應該也全部換人了。她早該想到的。

平時見到霍惜都一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現在見她小小一個人,臉上掛滿了憂愁,沈千重有些不忍:“要不我再去六合暗訪一番?”

霍惜搖了搖頭:“六合鎮那麼大,下面又是各鄉各村,找個人哪裡是容易的事。也不用特意去,平時若是往那邊去,多留心打聽著便是。”

“是。那我平時多留意些,再往三元巷那邊多走走,沒準那些街坊鄰居能回憶起些別的。”

“嗯,辛苦你了。”

沈千重往內城三元巷去的時候多了起來。即便他再怎麼行事隱晦小心,也還是有人報到了吳有才口中,吳有才一聽喜上眉梢。

正好錢花完了。於是顛顛地往新城侯府去了。都不等守門的通稟就大搖大擺地進了府。

吳氏聽他添油加醋說了好一通,愣了愣。仔細問明瞭情況,放下心來。

不過是找伍大有罷了,又是個男人,也許是舊日的生意夥伴,或是相識之人罷了。並不放在心上。

吳有才也沒放心上,原就是隨便找個藉口,上門要些銀子花銷罷了。

吳氏給他拿了二百兩銀票,便打發了他。

等人走後,這事也沒放心上。她正為了侯爺信中喝斥她苦惱不已。

本以為侯爺今年會回京過年,哪想連打發人送年禮都不曾。

又聽太夫人說侯爺可能今年會調任回京,心裡正高興,她一個無品級無誥命的侯夫人,在京裡身份尷尬,京裡大宴小宴,能說得上話的夫人聊聊可數。

若是侯爺回來,她有了人撐腰,京裡哪敢有人看她不起。

再說,侯爺一個人在北地,身邊還有太夫人送去的好幾個鶯鶯燕燕,萬一生一堆兒子出來,又養在跟前,那她的解兒要怎麼辦?

急得不行。眼都盼穿了就盼著侯爺調任回京。

哪知道又聽太夫人說,侯爺接了旨意,仍在北地留任。

她一聽就懵了。立刻寫了一封情意綿綿的信寄去北地,說女兒想他,解兒也想他。

又訴苦說她和太夫人兩人撐著諾大的侯府多少艱辛,要是她有個品級就好了,不行的話,解兒要是得封世子的話,她出去腰板也能挺得直了。

情深意切,厚厚的一封信,信上還落著她思念的淚珠,就盼著侯爺看完信,能憐惜她一分半分。

哪曾想卻收到侯爺的一封訴責信。

信中對她的明示暗示裝看不見,只讓她用心撫養兒女,說他心中有數。

有數,有什麼數?吳氏後槽牙都差點咬破了。

那個人和她的兒女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還念著她吧?她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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