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肯賣給我們,我們就收。”

那周義先是愣了愣,又笑著把蝦籠提起來:“那好的呀,若是你們收,我今天還能早些家去。”

惜兒還收蝦?一家人齊齊看向霍惜,但此時卻未當著外人的面問她。只圍上來看那蟹籠裡的蝦。

霍惜把一籠蝦倒在自家的漁箱裡,用手撥了撥,有大有小。多是那青蝦,草蝦,還有拇指大小的白蝦。都還活著。

“伯伯,我們是頭一回收蝦,你尋常賣多少錢啊,什麼價願意賣我們?”

還真收啊?楊福愣愣地看著她。

那周義一沉吟:“我拿到魚市街賣十二文,你們要的話也這個價。”

霍惜想了想:“那我家給你一斤多兩文,以後若您得了,也都尋我家來賣。若是找不到我們,就去桃葉渡口那邊尋,夜裡我家都停在那裡,您一來就能看見。”

“行呢行呢,就賣給你家。若是得了,以後就尋你們賣去。”

那一籠蝦,八斤多一點。周義只收了一百文。收了錢,樂滋滋地朝霍家人道別,把船劃遠了。

人走後,一家人圍著那大半筐蝦看。

“惜兒,這也能做禿黃油?”楊氏和霍二淮也都看向她?那家裡不是又能多些進項?

惜兒搖頭失笑:“螃蟹才能做禿黃油。這是蝦,哪有蟹黃蟹膏。你傻了?”

楊福嘿嘿笑,霍二淮和楊氏回過神來,也笑。

“那你收這蝦乾嘛?”

見大家都等她解釋。霍惜便說道:“天一涼蝦蟹就少了,冬日沒得賣,沒吃上新鮮的,咱收些蝦,做成嗆蝦、幹蝦烤蝦賣也是好的,到時候物以稀為貴,搞不好比賣鮮蝦賺的還多呢。”

楊福連連點頭,物以稀為貴,他懂啊!可是,“嗆蝦是什麼蝦?我只聽過醉蝦。”

“醉蝦是生蝦直接醃製。嗆蝦是用熱油和加熱後的調料直接潑在生蝦上,這樣做,蝦並不完全是生的,但口感又有一點生蝦的感覺,鮮香滑嫩,咬一口,一嘴的汁水。嘶,那得多好吃。”

嘶,楊福又可恥地流了口水。

“而且吃不了生食的人也能吃。那幹蝦烤蝦直接吃也行,拿來做菜也行。”霍惜又補了句。

“那醉蟹不做了?”

“醉蟹不如禿黃油好賣,咱這些天就沒做過。”

楊氏便拍板道:“那咱便做嗆蝦乾蝦烤蝦賣。那蟹渾身是甲,下手剝來吃還油乎乎的,大戶人家只怕覺得不雅觀。尋常百姓還不一定樂意買。還不如蝦,一筷子夾一個,方便的很,要我,都想吃蝦,不想吃醉蟹。剝著都不夠麻煩。”

“那我們就收蝦,做各種蝦來賣。”霍惜一捶定音。

家裡便又開始忙碌起來。

而穆儼那邊,吃了幾天禿黃油,就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這日一早,練完功,泡了個澡,收拾妥當,揹著書袋去國子監。進國子監前,對穆離說道:“你去尋一尋那姓霍的,再跟她買幾罐禿黃油。”

穆離穆坎這些天沒吃上禿黃油,正抓心撓肝地想著。一聽,差點蹦起來。

“好,屬下馬上就去。”

“要買幾瓶?”

穆儼淡淡地看了穆坎一眼,轉身就走。

穆離當胸捶了他一記:“那霍家的小娃不是說能放很久嗎,那咱多買幾罐。是吧少爺?”

穆儼也沒回頭,只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