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誇讚完了,朱棣又繼續像是朗讀課本一樣念道:“今年紀綱死,國賊已除,所得甚多,戶部之夏原吉笑不攏嘴,人皆羨之,可謂極盛!”

“然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孫不慎煩擾,隨與戶部商討新鹽一事,幸有所得,十一月得利甚多,倍於紀綱者,孫不敢私藏,隨與原吉者議,獻白銀七千二百………二百……咳咳……於內帑,”

朱棣念著念著突然有些念不出來了,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主了喉嚨一樣。

目瞪口呆的看著信紙上的那個數字。

一旁的幾個侯爺伯爺,也是面面相覷,

白銀七千二百?

新鹽獲利只有這麼一點嗎?

這也能叫甚多?

還倍於紀綱者?

有人好奇,忍不住問道:“皇上,這新鹽獲利也不多啊,居然才獲利七千二百兩?太孫殿下為什麼會說獲利甚多?還倍於紀綱者?紀綱可是白銀六千萬兩啊,難不成是七千二百萬………嘶……”

這人說完,也是猛的反應過來,立即閉上了嘴巴,訕訕的退了回去。

朱棣:“………”

深深看了一眼開口的人,朱棣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督糧官問道:“朕聽你剛剛所言,新鹽可是五十文一斤?”

督糧官聽到朱棣口中的七千二也是心裡微微吃了一驚,聽到朱棣問,就連忙點點頭道:“回皇上,新鹽確實五十文一斤,不過……”

朱棣眼睛一眯,淡淡問道:“不過什麼?”

督糧官感覺背後有些冒汗,但也不敢隱瞞就道:“不過據說戶部新鹽有兩種,一種黃鹽五十文,一種雪花鹽戶部賣給鹽商時便是十兩銀子一斤。”

“雪花鹽?是剛剛那種?”

朱棣皺眉,督糧官點頭。

“既然雪花鹽十兩銀子一斤?緣何戶部會送此鹽至軍中?難不成送錯了?”

看到督糧官點頭,朱棣也有些迷茫了,看向督糧官的眼神也透著寒意。

他就說這雪花鹽堪比最上等的食鹽還要好了,怎麼可能會大量供應?

他就算再奢侈,再善待士兵,也不可能做到用價值十兩銀子的鹽來供應軍中消耗啊?

督糧官沒看到朱棣眼中的寒意,只是朱棣問什麼他就說什麼,立即就道:

“夏尚書只讓臣稟告皇上說新鹽無窮無盡,並未說是黃鹽,還是雪花鹽,臣不敢亂說。”

“新鹽無窮無盡?”

朱棣看看督糧官,又看看信紙上七千二百後面那個萬字,忍不住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

然後直接跳了過去,繼續往下看,卻是不再念出來了:

“有此富裕之事,爺爺北伐無憂,孫不甚歡喜,恨不得棄筆而至,然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孫不敢忘爺爺之教誨,小人不除,此心難安,望爺爺謹悉之!”

“(此處省略一千字孫對爺爺之思念之情!)”

“茲逢折便,敬稟一二,即跪叩爺爺萬福金安。”

朱棣看到那特意加粗的一千字,嘴角抽抽。

然後又回頭看了看謹悉之,前面的幾句話,隨即眉頭一皺,然後不動聲色的將信紙塞回了信封之中,放進了袖子裡。

旁邊的幾個侯爺伯爺看到朱棣不念了,心裡其實也是跟撓癢癢一樣。

沒辦法,他們又不是真沒腦子,剛剛朱棣的反應他們都看在眼裡。

雖然那個七千二百數字有些小,但是明顯這是還數字是沒念完的。

再加上前文所說,倍於紀綱者,這就更讓人有些興奮了。

但究竟具體如何,朱棣不說他們也不敢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