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話落,大殿內一片鴉雀無聲。

朱棣眉頭緊皺,嘴裡不停的重複著朱瞻基的話:

“戰爭和政治是相輔相成的,二者缺一不可,戰爭的目的是為了服務於政治,政治的執行是為了讓戰爭變得更有意義。戰爭的目的是為了服務政治!”

“‘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心所向,即是長城,只要有了這些牧民支援,屆時草原雖大,但草原何處不是我大明之長城?”

“我們大明有比草原部族更強大的軍隊,火器,還有上好的食鹽,茶葉,瓷器,布匹,糧食。同樣是生存,那些草原部落可以依靠大部落,為何不能依靠大明?”

他嘴裡不斷重複著朱瞻基的話,聲音很小,但是卻越唸叨越快。

御道上,一個個大臣們,也是眉頭緊鎖,思考著朱瞻基話裡的政策深意,以及影響。

此時鐵憨憨般站出來的漢王朱高煦已經沒有人理會。

就連跪在地上的太子朱高熾都在思考著。

朱瞻基見此,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而是蹲下身,費力將地上的胖爹攙扶起來。

“爹,地上涼,娘說了,你肺裡有陰寒!”

“這個……那個………”

朱高熾這時候哪有心情管什麼陰寒不陰寒。

被朱瞻基攙扶著,眯眯眼睛,左瞅瞅,右瞄瞄,

眼見自家老爺子還在嘀咕著自家寶貝兒子的話,小眼睛一亮,立馬順從著朱瞻基的力氣努力爬了起來。

朱瞻基也沒有管其他人,蹲下身子給自家老爹揉著腿。

三百多斤的體型,跪這麼半天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自家的傻爹,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也只有他這個當兒子的疼了。

御座上,朱棣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朱瞻基和朱高熾,頓了一下,聲音響起:

“太孫所言日後再議,十一月初,邊疆傳來訊息,瓦剌部馬哈木率部東進至臚朐河,揚言要攻擊阿魯臺,實則以隱蔽其南下襲擾我大明邊疆的企圖。”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意御駕親征,絕瓦剌根基,亡瓦剌種族,命戶部即日起開始運糧備戰,兵部開始調兵遣將,以待明年開春北伐。”

“臣夏原吉/金忠領旨!”

朱棣話落,戶部尚書夏原吉,以及此時的兵部尚書金忠兩人走了出來。

等兩人退下,朱棣繼續道:

“在此其間,朝中大小一切事務,皆交由皇太孫朱瞻基負責監察,太子朱高熾輔佐!”

話落,朝堂微微一靜。

下意識的看看瞪大了小眼睛的太子朱高熾,又看看面色平靜的朱瞻基。

一時間,朝中大臣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有精明的反應過來,突然有些明悟。

反應慢的,一晃神,也是眼觀鼻鼻觀心,默默不言。

“孫兒朱瞻基領旨!”

朱瞻基無奈的看了一眼還沒回過神來的傻爹,拉了拉他的袖子,率先開口道。

“兒臣朱高熾領旨!”

朱高熾被拉的回過神,立即也忙不迭的領旨謝恩。

朱棣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繼續點人頭:

“吏部尚書蹇義、武英殿大學士黃淮、華蓋殿大學士楊士奇,太子洗馬楊溥!”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