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覺得周身一陣惡寒,隱隱像是感應到什麼,卻又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是衝自己來的!

裴妙德眼神一冷,看向那道襲來的烏光。

從一開始他就察覺不對勁,別人看來老漢是在為小孫兒的不幸遭遇悲慟欲絕,可在他眼裡,那個乖巧懂事的孫兒根本就是個面色慘白的小鬼。

就連種在血肉中人頭大的西瓜,也不過是個腐爛生蛆的骷髏頭。

裴妙德眉心紅光一現將那道飛來的烏芒定住,散去遁光原來是一張哀嚎怨毒的臉,與他依稀有三四分相似。

這老頭哪是什麼混口飯吃的跑江湖,分明是個披著人皮的妖魔。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信心滿滿的殺招被裴妙德輕鬆接下,老漢的神情也從得意變為疑惑,隨後便成了驚恐。

在老漢膽裂魂飛的注視下,裴妙德突然面容模糊,隨即竟變成青面獠牙,獅頭人身的怪物,滿臉猙獰地張開嘴一口就將鬼臉吞吃了下去。

男人露出饜足的神情。

這是裴妙德的另一項神通,所有針對魂靈的魘咒都可以化作滋補的養料。

裴妙德伸手一招,一道晦明的玄光罩住老漢。

“啊!”

老漢雙手抱住腦袋發出痛苦的哀嚎,下一刻,就在眾目睽睽下,他的腦袋好似西瓜似的一下子爆開來,紅的白的灑了一地。

人群發出一陣尖叫聲,緊接著像怕擔上什麼官司似的,頓時便化作鳥獸四散奔逃。

很快,人群中就只剩下裴妙德一家。

聞訊趕來的捕快姍姍來遲,看到站在原地未走的裴妙德一行人,就要將他們銬去衙門盤問,誰曾想還沒靠近就被人攔下來。

“你知道……”

沒等為首的那人把話說完,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侍衛就丟出塊腰牌。

腰牌不大,上面還有一個繡字。

三九天才過去,偏偏為首那員捕快的額角不斷淌下豆大的汗珠。

緊接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兩股戰戰好似遇到什麼天大的恐怖。

錦衣繡牌,那是繡衣衛的專屬標誌。

這隻前身是慎妖司的人馬,只向一個人負責,那個人就是當今東宮太子,未來的大元皇帝。

“繡衣衛辦案,閒人退散。”

好在裴妙德並沒有為難此人的打算,護衛留意觀察過裴妙德的神色,這才不耐煩地催趕這塊捕快滾開,換作是平時,膽敢衝撞太子死了也是白死。

“是,小的這就離開!”

那人聞言,如蒙大赦地忙不迭點頭,很快爬也似的站起身,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而裴妙德的注意根本就沒在他身上。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施展障眼法,遮掩去老漢身死後顯出原型的龐大妖軀,只怕這會兒望京就要生出大亂了。

“不過區區煉炁境的小妖,倘若是覺得這樣就能對付夫君,那人未免也太託大些。”

雲瑤皺著眉頭,以她如今的修為一眼就能看出死去妖魔的跟腳。

“此人未必是針對我,恐怕是無心之舉,恰好被本宮遇到,方才露出了馬腳。”

裴妙德搖搖頭,分出一枚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