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轉眼已是五年過去。

李晏結跏趺坐於靜室。

舌抵下顎,心浸靈臺,真炁緩緩流淌,聚攏出一團似原始星團的璀璨之物。

六須蛇鱗的妖鯉蟄伏其中,不斷吞吐著黑白二色的陰陽之氣。

良久,身軀微微顫動, 撥出一滴真水,徑直落入臍下三寸的丹田之中。

登時小腹灼熱,通體宛如泡在溫泉中,酥麻麻,暖洋洋。

外界。

芽黃色月光灑在李晏身上。

由上到下,由外及內。

流入經脈之中流轉, 洗練肉身,化為氤氳之氣。

復而又在丹田處形成大藥。

如此迴圈周天, 待李晏從入定中醒轉,丹田中已經積下深深一汪真水。

這些陰陽二氣所化的真水,乃是人體大藥。無時無刻不在溫養著修道士的體魄,蛻去肉體凡胎。

李晏從蒲團上站起,每一寸筋骨牽扯,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

吐出一口濁氣,竟似白蛇般直射而出,綿延出數尺方才消散。

赫然已在蛻凡這一境界已經浸淫許久。

感受體內取之不竭,用之無盡的力量,李晏露出滿意的笑容。

自從發現煉炁二重的本質,就是淬鍊修道士的肉身,李晏便立即聯想到長春不老神功中打熬筋骨的篇章。

二者粗淺結合,登時便生出奇蹟般的效果。

僅僅用了不到四年,李晏便將肉身打磨的好似一味人體大丹,精氣神鼎盛到了極點。

一身力量,絲毫不遜於位於武道終點的先天大宗師。

前世辛苦打熬筋骨,一甲子苦修,靠著神功改善資質才觸及到的高度,這一世卻唾手可得。

讓人不禁感嘆, 悠悠蒼天何薄於武道。

“要是讓師尊知道我只用了四年,就已經開始準備破境定神,非把我狠狠罵上一頓。”

李晏自嘲地笑了笑。

靜極思動,為了將肉身儘可能的臻至完美,這大半年的功夫,可謂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就連宗門事務也快拖到底線。

巽風觀最講究規矩。

哪怕他是苦叄子的弟子,倘若一直拖著宗門事務不完成,也非得好好喝上一壺不可。

開啟洞府外的禁制,登時好幾道傳訊符落入李晏的手中。

大多是催他去完成宗門事務,畢竟是苦叄子上師的弟子,寮院當值弟子的語氣倒不算嚴厲。

儘管這些日子大多用於修行,李晏也沒落下護道的手段。

腰間掛著那一條窄窄的衣帶,正是陰煞玄鱗化蛇秘法修煉成功的結果。

除此之外,有了清源道人那本心得的提點,符水之術也可稱小成。

李晏微微一笑,祭出如意梭,驀地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天際。

等他走遠,身後的護山大陣徐徐升起, 再一次與外界斷絕了聯絡。

……

“道友當真是才情無雙,上次見時還是初入煉炁,如今單論肉身,老夫恐怕也不是道友對手,可謂名師出高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