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陀王翻閱著手中的冊子,呼吸漸漸粗了起來。

旋即強忍住心頭怒火,冷冷地對眾臣工吩咐道。

“朕乏了,今日之事便議到這裡罷。”

“三位王子留下,陪朕說說體己話。”

車陀王態度的轉變免不了讓朝中重臣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礙於王上的威嚴,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慮,依次有序從兩側偏門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殿中就只剩下王室一家,還有貼身伺候車陀王的大太監。

“哼!裡面寫的東西,大王子你是不是該給朕一個解釋!”

沒了朝臣,車陀王再也壓制不住心頭怒火,重重將那本冊子摔在裴本濟的面前。

“本濟啊,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堂堂車陀國的王子,居然勾結妖魔禍害我車陀國的黎民百姓,謀殺手足,這樣的醜事若傳出去朕都覺得面上無光!”

“冤枉啊,兒臣是冤枉的父王!”

“兒臣怎麼會勾結妖魔呢,這都是,這都是三弟在汙衊兒臣啊!”

做過的壞事陡然被抖出來,裴本濟只覺得一個哆嗦,沒等車陀王把話說完就撲通的跪倒在地,一個勁兒地喊冤。

他做夢也沒想到,虞青夢那個臭女人居然會把他們之間的這點破事記下來,如今更是落在了裴妙德的手中。

方才有多替對方傷心,如今就有多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裴守諤也投來看戲的目光。

他在車陀王的敲打下,早已經沒了奪嫡的心思,每日去奇士府點卯上下班,日子倒也算滋潤。

或許是心中對這個兒子有虧欠,在田地財物這方面,車陀王就不曾虧待過這個兒子。

裴守諤聞言也是一陣腹誹。

正經人誰寫日記,誰會把心裡話寫在日記上啊!

“你還是好好看看吧。”

“看伱三弟到底有沒有冤枉你。”

車陀王的臉上寫滿了失望。

壞事兒做了也就做了,不把手尾處理好就算了,還讓一個女人都悄悄記了下來,事情敗露不老老實實承認,還要轉過頭汙衊自己的弟弟。

再怎麼也是父子一場,他還能鐵面無私殺了自己的兒子不成?

裴本濟失魂落魄地膝行上前取過小冊子,快速翻了幾眼,越翻越覺得觸目驚心。

自己做過的壞事,說過的壞話,那個女人居然一五一十都記錄了下來,還有自己偷偷蓄養死士的罪證,都羅列地一五一十。

裴本濟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要將自己的把柄交到自家三弟手上。

其實他想的沒錯,本來按虞青夢的算計,若試探出裴妙德的修為不假,便將這份罪證交給他,由他徹底坐穩太子之位。

畢竟,一個放在明面上的國君,和一個興致來了雲遊四海的山野行僧。

哪個更好把握大家心裡都清楚。

況且寄情于山水,若是真有一天讓裴妙德機緣巧合尋到了修行的方法,這個風險又由誰承擔,還不如讓他在富貴溫柔鄉里過一輩子,屆時賀牛州依然還是妖族的天下。

虞青夢可謂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偏偏卻漏算了一件事,自己和虞平丘居然會死在裴妙德手上。

“我……”

裴本濟幾度想要張口狡辯,可終究還是敵不過鐵一樣的證據,背後已經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