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殊看著氣喘吁吁跑回來的武三郎,眼神中似乎充滿了詫異與不解。

“善福壽來的這般匆忙,莫非是貧道的符籙不靈驗?”

說罷,道人驀地伸出手,還沒等武三郎看清對方的手段,只覺得懷裡一空,貼身藏著的符籙不知什麼時候,又重新回到李文殊的手中。

“靈光未滅,不像是有什麼問題,可要貧道隨善福壽去往家中,親自施那回魂還陽之術?”

李文殊的態度很是熱忱。

“不,不用勞煩道長了,我,我……”

武三郎吞吞吐吐,半天才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謝過道長好意,只是這道增添陽壽的寶符,俺突然不想要了!”

武三郎有些脫虛地頹然矮了下去,彷彿只是說出這句話就已經耗盡了全身力氣。

“真的不要?”

李文殊好似重新認識武三郎一般,冷笑一聲。

“貧道原以為你是赤誠孝子,怎料也是個表裡不一的虛偽小人,汝老母親本來只有一旬好活,貧道見你為人善良純孝,多許她二十載陽壽。”

“卻唯獨沒料到,居然是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獨子不要她活著。”

說罷,作勢就要撕了那道陽壽符。

然而武三郎卻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反而重重跪在李文殊的跟前。

“道長慈悲,只是俺回去的路上,湊巧遇到押送孫蔡氏的陰差,方才知曉道長給俺老孃的陽壽原本是那老虔婆的。”

武三郎淚流不止。

“這不好嗎?那孫蔡氏取死有道,貧道師兄叮囑過她,所得每一分錢都是拿她陽壽換的,只是那孫蔡氏被貪婪遮了眼,聽不進去他人勸阻,豈非是她咎由自取,還能是別人的過錯不成?”

李文殊依舊冷著一張臉。

“況且那孫蔡氏百般羞辱你,拿她一條命換養育你十六載的老母親,這筆賬你也不會算?”

“貧道送的東西,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你若不要,我這就把它撕了。”

隨即,道人又給武三郎擺出一道難題。

收吧,收下它吧!反正你不收下,道人也會將它毀去,那時候老虔婆會死,你的母親也會死,還不如救下母親的性命!

腦海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蠱惑著武三郎,想讓他伸手接過那符籙。

可是,這樣對嗎?

武三郎猛地抬起頭看向道人。

“那孫蔡氏是不是該死,俺也不知道,但俺孃親不能借了那爛人的命活著,道長,俺求你了,您拿我的陽壽換給俺孃親可好!”

“那貧道若是不願意呢?”

李文殊並沒有正面回應武三郎的哀求。

“求求道長!”

“俺求求您!”

武三郎重重地把頭磕下,一聲一聲哀求著李文殊。

“恭喜師兄,喜得佳徒!”

那黝黑漢子本以為李文書會生氣,卻沒想到道人突然笑著向一旁看戲的師兄賀道。

“辛苦師弟陪為兄演這麼一齣戲。”

紅雲子也是笑著對李文殊道。

武三郎一時間看得有些傻眼,搞不清楚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三郎,你可知生老病死乃人間常事,便是我等修道之人壽命也有恆數,增減一個人的陽壽,即便法相真君,都要付出巨大代價。”

紅雲子見武三郎一臉的疑惑,耐心出聲向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