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澤道:「此一時彼一時,就算故土難離,難道還比性命重要?此事定要做成,傳我諭令,七日之後,著各峰金丹、元嬰弟子盡數出動,以五人為一隊,分別前往各自國度,開始遷徙人口!」

德清道:「若是如此,豈不也將門中弟子分散,若是玄光境集中十餘頭大妖來攻……」

戚澤道:「我等五人也要隨行護持,五峰各出弟子,務必要能擺下一座小正反五行陣,就算遇上妖類,也能堅持些時日,等候門中來援。」

林濤道:「為何要等七日之後才動手?」

戚澤道:「我已請掌教師尊與蕭師伯分別動用玄光境中內應,在玄光境中散佈謠言,七日之後,玄光境之中當會流言四起,令得幾頭長生大妖投鼠忌器!」

四位大弟子又有些驚訝,這等手段已近乎兵家之道,詭異虛實,最難得的是天機子與蕭天環兩位居然肯配合他出手,這一番顏面可就非同小可。

木經緯沉吟道:「若能令玄光境中生出內亂,倒可趁機搬遷人口,收縮勢力。」

戚澤道:「雖是收縮勢力,卻也不容妖類前來侵犯。四位師兄以為如何?」

薛護道:「戚師弟考慮的十分周詳,我並無異議!」

木經緯等三人亦是此言,戚澤道:「好!那便請四位師兄各去準備,七日之後動手!」

四人皆是點頭,木經緯忽然問道:「師弟可是修成了嬰兒?」

戚澤道:「正是!」

木經緯道:「戚師弟入道多少年頭?」

戚澤稍稍猶豫,便和盤托出,道:「我自十五歲起練氣,如今已有八個年頭了。」

此言一出,四位長老弟子皆是面色一變,林濤苦笑道:「八年嬰兒出竅?我等的年歲可都活到狗身上了!」

那四位長老弟子最年輕的便是林濤,也有六十開外,薛護與他差不多歲數,木經緯年歲最大,入門最早,已然百歲開外,修道之人資質不同,越是向上攀援境界,越要日積月累,似天機子那般驚豔絕世之才乃是鳳毛麟角,世所罕見,但似戚澤這般區區八年便元嬰出竅者,更是近乎於妖孽了。

戚澤心道:「若是你們知道我還有一尊法身,也修成六識,不知會有多麼驚訝!」

四大弟子各自眼神遊離,似戚澤這等修道天才,怪不得能入天機子的法眼,收為關門弟子。照這般下去,只怕百年,也許數十年之內,戚澤便有望衝擊長生,四大弟子想到此處,皆是有些心塞。

四人皆是各峰最傑出的弟子,各自勠力修行,如今五行宗明面上只有三位長生鎮壓氣運,若能成就長生,未始不能望一望那座掌教寶座,但戚澤憑空殺出,又是這般絕世妖孽,搞得四大弟子心頭擔子沉沉。

薛護道:「我等立刻佈置,便定在七日之後動手!」林濤與德清兩個俱是點頭,三人當即縱起遁光而走。

木經緯留在最後,遲疑一下,說道:「聽說師弟曾去天秀湖底,還在那裡修行了三年?不知……」

戚澤道:「我知師兄想問甚麼,不錯,我已然見過那株巢枝!」

木經緯目中燃起希冀之色,道:「那巢枝眼下狀況如何?」

戚澤搖頭道:「已被無上魔性侵蝕淨盡,徹底淪為天魔棲息之物!」

木經緯目中神光瞬息之間滅去,嘆息一聲,道:「我早已料到,可惜!可惜!」向戚澤點了點頭,便自離去。

戚澤也覺心頭髮堵,那巢枝乃是天柱峰鎮峰法寶,天柱峰峰主不出,木經緯身為天柱峰大弟子,自是希望將之迎回,但巢枝已被天魔魔性徹底腐蝕,就算長生級數要驅除魔性,亦是天方夜譚,等若絕了天柱峰上下唯一的指望,豈能不垂頭喪氣?

戚澤並未開口詢問木經緯那巢枝身為鎮峰法寶,如何落得這般下場,一來木經緯未必知道內情,二來天機子既然不願多言,他也不會多事。

戚澤一聲令下,五行宗內立時風雲匯聚,玄嶽峰是掌教獨居,素來不收弟子,峰上亦有門人修煉,卻不入品級,拿不出甚麼像樣的高手,倒是其餘四峰聞風而動,四大弟子傳令,門下金丹元嬰級數幾乎傾巢而出,連正在閉關修行之人也自破關而出。

近百位金丹元嬰齊聚玄嶽峰之上,由四大弟子帶領,先見過掌教弟子。戚澤環顧四周,還是頭回見到五行宗這滿門高手,見其等或丹氣、或真氣,外放一片,幾乎連成一片,玄嶽峰之上升起一朵五彩祥雲,將半座山峰都遮蔽住了。

戚澤清點人數,金丹元嬰共有近百人,並無法相之上的高手,也不知四峰之中是否還有修為更高之人,但如此看來,五行宗之實力確然不是太強,畢竟門戶傳承還是要以有精英弟子為要。

眾弟子在四大弟子帶領之下,齊齊向戚澤施禮。戚澤身為掌教弟子,玄嶽峰傳人,自是威嚴十足,特意換上一身五色道袍,將五音十二律劍光顯化,團團回了一禮。

眾弟子之中大多是二代弟子,與戚澤同輩,見其身佩五氣,胸有道音,身外又有十二道劍光明滅不定,皆是暗暗稱奇,畢竟他們也是頭一回見識玄音劍訣這等劍術。

四大弟子目光最是毒辣,見戚澤身外異象,分明是本門正傳,卻絕非五峰之上任一峰之功法,亦是暗暗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