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炷香功夫,法壇之上已多了一座小小土山!那土山全由土黃色戊土地氣組成,內中戊行真氣氤氳,變幻不定,雖只有三寸來高,卻是玲瓏逼真。

醜猛驚道:「韋道友竟將大室山方圓地脈之地氣盡數收攝了來?真是神乎其技!」

韋石得意道:「哪裡!哪裡!此不過是韋某收攝方圓絲絲地氣,結成此物,用來比對大室山地脈山勢,莫看此物精巧,卻是本門之中最高神通,與魔道的「以形代禁」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醜猛道:「以形代禁乃是魔道至高法門,韋道友師傳道法竟有這般玄妙,當真令醜某刮目相看!醜某極欲見識一番,道友是如何倒翻地脈,還請施為罷!」

韋石洋洋自得,忖道:「老子是一介散修,總要尋個高門大戶投靠,大樹底下好乘涼,索性將壓箱底的本事使出,叫你們不敢小瞧老子!」

有心賣弄,說道:「醜道友何必著急?待韋某先試演這戊土禁法神通,畢竟大菩提寺千萬年底蘊,早將寺外山石煉的鐵板一塊,總要先試探一番再說!」

醜猛暗罵道:「真是越是吹捧越自忘形!若非這廝在土行道法上確有造詣,又豈會輪得到他來?」口中道:「好罷,韋道友快些動手試試!」

韋石低喝一聲,伸出一隻手臂,五指掐了個法訣,向外一揚,喝道:「崩!」法訣化去,便有一道清光垂落,照在那座土黃色小山左方山壁之上,受那清光一招,左側山壁立時有山石不見,只剩一個碩大缺口!

醜猛注視那土黃色小山,見左側山壁已然缺了一塊,立時默運元神查探,過不多時,魔識飛回,

融入元神,點頭道:「大室山左側離此千里之地,果然山石崩裂,現一空穴,韋道友神通無量,當真佩服!」

韋石陰笑一聲,說道:「這也算不得甚麼!還要等真正將大菩提寺連根拔起,沉入地下,才算大功告成!」

醜猛道:「道友快請施法,遲則生變!我為道友護法!」

韋石也知拖延不得,當下存神屏息,說道:「徒兒們,來!」那兩個弟子忙即上前,一人取了法劍,一人取了拂塵,侍立法臺兩側,為其師護法。

醜猛忖道:「這廝不信老子,卻讓徒弟護法,那兩個徒弟俱是廢物,又有甚用!」

韋石震動元神,這一次卻是雙手施展法訣,暗用師門秘法,調運法力,足足施展了一炷香功夫,大廳之中已有寒風呼嘯之音響徹,做足了前戲!

醜猛就見韋石怒目圓睜,手中法訣驀地向前一指,化為一大片清光,籠罩於土行小山之上!

清光所覆之處,恰是大菩提寺所坐落一側山峰,若是按方才那一擊效果,該當立時山崖崩碎,大菩提寺也隨之崩裂!

韋石亦是卯足了氣力,動用七八成神通,法訣點過,低喝一聲:「崩!」話音方落,就見土黃色小山之上,小小大菩提寺之上忽有佛光閃現,將寺院護了個風雨不透!

韋石獨門道法,雖能開山裂石,具無窮之威,但若是開壇做法失敗,則立有反噬之力臨身!不知哪位高手護住大菩提寺,韋石只覺所使法力被一股絕大力量生生反彈而回,先是那土黃色小山地氣動盪,幾乎維持不住真形,然後才是自家經脈倒轉、元神受創!

好在他來之前已然估算到此事,畢竟要掀翻大菩提寺,別的不說,只要窺性出手,他便抵敵不過,身受反噬乃是理所應當,因此早有準備。

韋石自懷中掏出一枚丹丸服下,此是從丹鼎門中重金求購而來,為天字大丹,唯有天字大丹方能對長生級數修士有效。

韋石吞服丹藥之後,果然將法力反噬之力化解,不等醜猛追問,猛然提起十二層功力,面上一陣血紅之色湧起,復又結成法印向外一揚!舌綻春雷,大喝一聲,「崩!」

這一擊乃是蓄勢而發,借方才法力餘韻,等若兩道法力相疊,亦是韋石所能使出的最強一擊!

醜猛只覺一股無形波動自韋石口中擴散而去,直指那土黃色小山,激的那小山虛影地氣不穩,亂鑽亂竄,連帶大菩提寺之下的山石果然開始片片崩碎!

醜猛大喜過望,叫道:「好!只要大菩提寺倒塌陷入地脈,韋道友當居首功!」

韋石顧不得說話,全力運轉法力,藉由地氣凝聚的小山之形,將自身神通無遠弗屆打入數千裡之外的大菩提寺之下。這一次他準備周全,果然撼動了大菩提寺歷代所佈下之禁法,只消再加把氣力,便能倒轉地脈,令得大菩提寺沉入地底,做成千古未有之壯舉!

就在醜猛滿心歡喜,韋石一鼓作氣之時,那小小大菩提寺虛影之下的山石本已崩潰,忽有佛音禪唱之聲響起,似有千萬僧人一同和唱,禪音一起,那些山石裂痕立時開始消弭,不多時已然恢復了舊觀!

韋石只覺一身法力所到之處空蕩蕩的,有去無回,這一次連反噬之力都未傳來,生似被人將法力生生抽走,又驚又怒,正不知理會處,忽有一股絕大法力自虛空傳遞而來,那土黃色小山虛影當即炸裂!

小山乃是韋石抽取方圓地脈之氣凝聚,一旦炸裂,地脈戊土之氣當即失控流竄,震得大廳猛顫了幾顫,碎石飛落,幾乎要倒塌。

土黃小山是韋石元神法力所聚,這一次所遭反噬遠比第一次更為猛烈,其哼也未哼,當即七竅噴血,成了血人!兩個徒兒忙即跳來,將他護住,手忙腳亂的施救。

好在韋石尚

有一線清明,低叫道:「丹!丹!」大弟子會意,當即從他懷中又摸出一粒丹丸,卻不喂服,而是解開他衣襟,用此丹在他心口之上來回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