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澤道:“是!”

天機子又道:“天虹於劍道極有天分,我則長於練氣之法,比他早入內門兩年,本來他也該入內門,只是後來發生一件醜事,天虹心高氣傲,不願受屈,就此立誓不入內門,要憑自家之手,重開一片天地!”

戚澤問道:“是何醜事?”天機子道:“既曰醜事,自是不合說與你聽!待你日後證就長生,為師說與你知罷!”

戚澤道:“是!”

天機子又道:“天虹離山之後,再無音訊,想不到他早已坐化,好在天可憐見,留下道統,那部《五真玄音劍訣》立意極高,以音律入道,直指長生,可惜天虹囿於自身道行,未能將之推演圓滿。”

“三百年前,我與天虹何等意氣風發,立志創下一部真法,五行具足,為五行宗別開一番生面,天虹打下根基,此是他之遺願,我便不能不替他完成!”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戚澤眉心之上,澹澹說道:“這幾年為師耗費苦功,已將這部《五真玄音劍訣》補益完善,直指長生!你身為為師關門弟子,我卻不傳你五行宗其他法門,只將這部劍訣修煉到絕頂,也算告慰天虹師兄在天之靈了!”

戚澤只覺腦宮之中又多出一團玄光,內中劍音爭鳴,五音齊奏,譜就一篇奇異玄音靈曲,不必細究其中奧妙,已知必是一部驚天動地之法門!

戚澤微微苦笑,腦宮之中現有無能勝金剛力統御佛門真法,如今又來了個《五真玄音劍訣》,統御玄門劍道,當真熱鬧之極。

天機子道:“你初入門時,我便瞧見那面佛碑,只以為是大菩提寺所留後手,也懶得理會,如今看來那佛碑還有秘密,既然自動飛走,也不必去管,若它還敢盤踞在你腦宮,當我天機子是吃素的麼?”

“佛道兼修,十分不易,不過你有此機緣,得傳佛門正法,也不必放棄,齊頭並進便是。不過天虹子所留劍訣你務要努力修持,將來我還有倚重你之處!絕不可怠慢,你知道了嗎?”

戚澤復又跪倒在地,道:“是,恩師之言弟子謹記!”

天機子道:“起來!你道行還淺,只以為本門如日中天,聲勢鼎沸,為道門正宗,不在昆墟派之下。哪裡知道五行宗早已是內憂外患,這些年只靠我一人支撐!”

戚澤驚道:“如何內憂外患?”天機子擺手道:“我只順嘴一說,你不必掛在心頭,免得耽擱了修行。你放心,為師便再不濟,再為本門支撐百年,還是有此力道的。百年之後,你若證不了長生,為我分憂,今日收你入門,便是我之失策!”

戚澤只覺心頭沉重,默然不語。

天機子笑道:“你不必做此姿態,為師既敢收你入門,便是瞧中了你的資質,憑我的手段,只要你腦袋不發昏,非要去做禿驢,百年光陰,總有法子讓你成就長生!”

“為師已有百年不曾收錄弟子,你有兩位師兄,大師兄早夭,二師兄失蹤已久,不必說他。你是我關門弟子,務要好生修煉,莫要墮了為師的威名!我天機子再不濟,也是道門第一人,那昆墟派的崑玉,不過仗著祖輩蔭庇,又算個屁來!”

戚澤不知如何答言,只好苦笑不語。

天機子道:“魔宮之事你不必管,天塌下來,總還有我等幾個老不死頂著,何況那無始魔主說是魔威浩蕩,當我玄門道祖與佛門的佛陀是擺設麼?對了,方才你說有事,又是何事?儘管說來!”

戚澤道:“天虹先師在劍譜中曾言,坐化之前煉就一柄飛劍,遺贈後世弟子,因火候未熟,投入伏龍山火脈之中溫養。弟子前次見到那柄飛劍落在山中一頭火蛟之手,之前那廝受了魔性染化,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他本想修成法力,再來尋那火蛟晦氣,奪回師傳飛劍,但出了地火魔宮這檔事,伏龍山從此不寧,那火蛟不知逃到何處,天涯海角如何去尋?不若趁天機子在此,借師傅之手,完成此事。

天機子聞言,說道:“還有此事?怎不早說!”略一運神,驀得一掌探出!這位五行宗掌教至尊五指生生抓入虛空之中,手腕微微轉動,似在撥弄甚麼物事。

過得片刻,天機子笑道:“有了!”驀得收回手指,戚澤定睛望去,見他掌中已擒捉了一條長蟲,只有幾寸長短,兀自掙扎跳動不已,不是火蛟那廝又是哪個?

天機子將火蛟一拋,那廝落地化成數丈長短,盤踞成一團,瑟瑟發抖不已。

天機子道:“你這長蟲可曾得了一柄飛劍?且拿出來!”

那火蛟受了魔性染化,四面瘋跑,幸好天龍八部護法大陣一出,佛光普照,總算解消魔性影響,慌忙尋了一處隱秘之地藏身,指望能避過此劫,哪知遇上天機子這等絕世兇人,隔空擒拿,宛如兒戲,心膽俱喪之下,忙叫道:“有!有!確有一柄飛劍,小龍也是無意之中到手,在火脈之中撿到,一直珍愛寶貴,每日勤加拂拭!”

天機子聽它語無倫次,道:“聒噪!只說那飛劍現在何處!”

火蛟忙叫道:“是!是!那飛劍、那飛劍……”

戚澤心覺不妙,喝道:“快說!”

火蛟道:“是!那飛劍本是小龍一直帶在身上,只是前幾日被魔性染化,不辨東西,不知將那飛劍失落到何處了!”

戚澤怒道:“胡說八道!就算被魔性染化,也有幾分自主意識,如何會不知飛劍失落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