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澤道:“本門內憂外患,已到這等地步了?”白鶴童子道:“何止本門?此方世界哪一家門戶不是如履薄冰?單單一個無窮域外天魔窺視,便足以令玄魔兩道如臨大敵!真正要歡呼雀躍的,怕是隻有那些敬奉無始魔主的傢伙罷!”

正說之間,忽有一道光華自極北之地飛來,白鶴童子見了撇嘴道:“那是從玄光境而來,必是能富國之事有了交代!”

戚澤想起奎一元糾集鶴老、鸞姑前來鬧事之事,忖道:“玄光境中還有一部鶴妖,白鶴師兄亦是鶴妖成精,不知有甚麼關聯?”此事牽扯到白鶴童子跟腳隱私,也就不敢宣之於口。

白鶴童子道:“我送你下山罷!”領著戚澤下了玄嶽峰。玄嶽峰為掌教所居,無有天機子親傳弟子駐守,唯有從各峰調來的弟子充作雜役。

天機子生平收入門庭的只有兩位弟子,數百年來各峰長老皆曾建言多收些嫡系傳人,將掌教一脈道統傳下。天機子皆是不置可否,但玄嶽峰上也有不少自外門選拔而來的弟子,傳授土行道法,亦有修為高深的長老在此潛修,只是皆不能入得天機子門戶。

一路行來,戚澤沿途遇見不少執役弟子,見白鶴童子親自送他下山,皆是目露驚異之色。

白鶴童子送他到了玄嶽峰峰下,說道:“你好生修行,莫要辜負了掌教至尊一片苦心,有事可來尋我!”言罷轉身離去。

戚澤苦笑一聲,越發覺得壓力如山,回至外門之中。離他入五行宗已有兩年功夫,外門弟子都已換過了幾茬,眾人皆知外門中有如此一位“神人”,身在外門,一點不比內門弟子來的差,一些居心叵測之輩便明裡暗裡的來拉攏。

戚澤根本不加理會,只去拜會了左丘明。那白胖長老依舊一副風輕雲澹的模樣,見了戚澤笑道:“聽聞你在能富國中又是大大出了彩,給外門掙了一回臉面?”

戚澤苦笑道:“長老還是莫要打趣我了。”左丘明笑道:“如今門內皆知你入了掌教至尊法眼,與親傳弟子也沒甚麼兩樣,‘長老’二字萬不敢當,若是你瞧得起,便喊一聲師兄罷!”

戚澤道:“不敢!”

左丘明羊怒道:“我又不是太沖峰弟子,還能吃了你不成?”

戚澤心頭一動,左丘明與薛護、德清等二代弟子同輩,自天虹子那裡論來,喊一聲師兄倒也無妨,便道:“太沖峰處處針對我,想是與我那先師脫不開關係,其中關竅還請左丘師兄指點!”

左丘明對“師兄”的稱呼極是滿意,笑道:“據我所知,太沖峰峰主蕭長老當年與你那位先師的確有些齟齬,不過你那先師與蕭長老的道侶倒是仇怨更大一些!其中細節我亦不知,畢竟是數百年前的事了。”

戚澤道:“左丘師兄必是知道,不願多言?”

左丘明苦笑道:“那位蕭長老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我可不敢在背後編排。你若是有膽,自可上太沖峰去問她便是。”

戚澤苦笑道:“待我修成長生,再去問罷!”

左丘明道:“能富國之事已了,接下來你有甚麼打算?依我看不如儘早去內門,外門之中住著你這尊大神,我也難辦的緊!”

戚澤道:“我要再打磨凝煞境界,總要數年功夫,一事不煩二主,還請左丘師兄多加照拂罷!”

左丘明笑道:“也對,你入內門,太沖峰不知又要出甚麼么蛾子,不如在外門安穩。我也不來管你,來去自便便是!”

戚澤道:“好!”當下辭別了左丘明,回至自家住處。過得幾日,周長運一臉不情願的前來,傳令戚澤隨他前去與德清道人會合,五行宗果然要對周遭小國下手。

戚澤早有準備,隨周長運而去,見了德清道人,那道人滿面春風,笑道:“玄光境已傳來書信,言道只要本門不傷害妖族性命,能富國之事一概不理,掌教至尊已傳下法旨,命我等清理周遭小國邪教,不令聖母教再有壯大之機!”

周長運冷哼道:“能富國中上層幾乎死絕,剩下的賤民大多是人族血脈,玄光境自無甚麼理由干涉。”

德清道人道:“我算計了一下,五峰山方圓十萬裡之內,共有七十三座小國,我等共有十人,要完成掌教法旨,總要數載功夫。此地共有三位金丹、四位煉罡,兩位凝煞,便分一分罷!”

此次拔除境內邪教勢力,五行宗十分重視,特意又調來一位金丹長老,便是太沖峰的沉秀娥,其仍是一副懵懂少女的模樣,頻頻向戚澤以目示意。

宮處之道:“力分則弱,那頭玉屍雖受重創,不定躲在何處舔舐傷口,伺機報復,依我之見,還是大家一起行動,免得被個個擊破!”

周長運道:“若是這十人一股腦的動手,一來效率太低,二來也耽擱修行,我看還是分作兩隊,只在相鄰的小國之間同時動手,就算玉屍來襲,有德清師兄來回策應,想來也足夠了。”

德清道人道:“周師弟之意甚合我意,便如此罷!”當下將十分分作兩隊,將三位金丹與兩位凝煞編作一隊,德清道人自領一隊,如此分派,有三位金丹聯手,就算玉屍前來,也能抵擋一氣,足夠撐到德清道人來援。

德清道人依舊祭起御火盤,裝了眾人飛去。待得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國,放下眾人,說道:“如此便依計行事,若有危險,便放飛劍傳書喚我!”

眾人自是從命,當下周長運帶隊留在此國之中,德清道人又自飛走。

德清道人一走,周長運乾咳一聲,道:“諸位,德清師兄命我帶領你們,便需先立個章程,令行禁止,若是自恃修為,不願聽令,回山之後我自會奏上一本,此時先與你們說清楚,莫謂言之不預也!”